第四章[第1頁/共4頁]

“女人身攜重金，又是孤身一人，該謹慎些纔是。要曉得，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問這個做甚麼？圓毛扁毛與你有何相乾。”東裡長不肯答覆。

靈犀點頭，問道：“長留城大麼？貼個百來張夠不敷？”

“這些畫我都不要，我想你另替我畫一幅。”

“鄙人半緣君。”他將桃花遞給靈犀。

“我見過他！脖頸下一圈紅毛，叫赤焰熊。我在象庭見過他。和一頭花豹打得可凶了，好傢夥，滾了一地的毛。”

“當然成心機，除了豺狼豺狼熊羆，象庭還網羅了天南海北很多異獸，比方孰湖、弛狼，飛鼠另有麅鴞，很多你見都冇見過的異獸，各有本事。我此前就是為了察看弛狼的舉止形狀，才特地到象庭去。恰是巧了，本日恰好是初七。”

夏侯風理直氣壯道：“我在山上的時候，我爹孃就是這麼教的，過年前才泡一次泉水，平時抖抖毛就行了，哪有那麼多事！——瓏哥沐浴的時候你見過？他是圓毛還是扁毛？”

東裡長瞥他：“不該探聽的，彆探聽！”

小白老鼠齊刷刷地吱吱兩聲。

“本來如此。”靈犀歎道，“你擔憂我也是來行騙的？”

“嗯。”

這家酒樓內設稀有間廳堂天井，各以花草為名，廊廡掩映，門口垂著珠簾帷幕，廊下種著芭蕉斑竹，雨打蕉葉，叮叮咚咚，更添雅趣。

聞言，半緣君楞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女人要這畫，就是為了尋人。”他的語氣很有些受傷。

“冇事冇事，叨教女人但是想買畫？”半緣君將桃枝插入土陶瓶當中，笑著問靈犀。

長留城，從第一塊青墨石被作為路基鋪在長留山的地上，已疇昔了數千年，不知有多少他鄉客變成本地人了。青墨石板上每一處最藐小的棱角都被磨得圓潤光滑，來去無蹤的雨霧中，光可鑒人。

“他沐浴可比你講究多了，重新到腳，每根毛都得捋順了，一點結也不能打。”東裡長慢悠悠地喝著茶，斜了夏侯風一眼，“哪像你，一下水就跟上刑似的，恨不得拿泥巴乾搓。”

“也是機遇偶合，恰好收了它們，可貴它們也聽話，就留著用了。”半緣君抬手朝外讓，彬彬有禮道，“女人請。”

靈犀感覺甚是好玩，俯身打量小白鼠，奇道：“養老鼠來看家，這倒有些意義。”

“百來張？！”半緣君頓時感受血氣上湧，硬生生地被咽歸去。

實在不太懂此地人的好惡，靈犀收起畫：“那我去看看。”

“神態？”

靈犀循聲看去，扇麵上是一幅桃花臨水圖，圖中水亭上有一人，寬袍大袖，扶著額頭作眩暈狀。她隻得將扇子放回桌麵，畫中人出了水亭，竟然另有工夫折下一支桃花，才躍出扇麵。

半緣君含笑道：“長留城這麼大，女人進了我的畫館，也算是你我有緣。如許吧，女人遠道而來，我就當儘地主之誼，請你嚐嚐本地好菜，然後再陪你去象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