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杯中[第1頁/共4頁]

柳斜橋看了徐斂眉一眼，上前一步，跪倒在徐公麵前的台階上，全部身子都俯伏下去。

“隻要你逃了出來？”她麵無神采。

“此時現在伐楚，對徐國而言將是最合適的。殿下莫忘了，徐國另有南吳四郡，西邊與豐締盟，便可對楚國構成包抄之勢。殿下方收了範國的精兵，若再與豐締盟，便可從西北線衝破；南吳四郡再在東南做出點陣容，便可讓楚國擺佈掣肘……”

“不錯……”他的手指摩挲過案上的酒杯，“殿下需求甚麼憑據？”

奉明宮後邊的寢殿裡，徐斂眉沉默地側身坐在桌邊，眉心泛著刻毒的光。鴻賓冷靜走來，持箕帚掃去了地上的碎片，又直起家道：“殿下，您吃點東西吧……”

她俄然笑了起來，明眸裡波光流轉，豔而近妖，“柳先生，現下是你在求我。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模樣。”

這是他第一次提及他的出身。她曾經試圖查探他的秘聞，但隻知他浪跡萍蹤地展轉了大半箇中原，乃至還去過極北之地，卻就是查不出來他從那邊出發的。他說他是豐國人，她也隻能臨時信賴。

徐斂眉在大殿悠遠的彼端站了起來，目光朝他投射過來。柳斜橋一步步走上前去。徐公公然來了，不知是病還是懶，斜斜地倚著至高處的軟羅金榻。他能感遭到這個白叟也在打量著他。

他望著她的背影消逝在院落以外，才覺渾身力量彷彿都被抽走，一時候骨骼都疏鬆下來。

徐斂眉抿了抿唇，不說話。徐公曉得她又犯了犟，隻要歎口氣。

被她如許毫不包涵地點破，他的神采也冇有分毫竄改：“這是其一，殿下。其二是，鄙人的父母兄弟，就是被楚厲王的軍隊殺死的。”

“我覺得你不在乎豐國存亡。”她嘲笑，“何況你的氣勢向來畏手畏腳，如何會僅僅為了救豐就去動楚國？”

“哐啷”一聲脆響，白玉的酒杯被拂落在地，碎玉飛濺。

她掠了他一眼，回身便走。腳步緩慢，彷彿再也不想逗留多一頃刻。

“外邊的人可看夠本宮的笑話了？”她卻嘲笑，“他倒是給本宮出了個好題目。”

“鄙人舊家在沐城。”他續道，“沐城與楚國交界，十年前，楚厲王在楚國西陲圍獵，出了邊疆，口渴而進入一個農家。農家接待不周，楚厲王便殺了他們全村。”

說到這裡，柳斜橋終究暴露了微微驚奇、乃至於激賞的神采。

“你娶我，”她盯著他，目光冷得像冰。明顯是撒嬌耍癡普通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成了大國強兵的威脅，“我便出兵。”

她想從他的臉上找出馬腳，卻無果。

徐公擺擺手道：“本日且由寡人做主，柳先生，你想要甚麼犒賞，固然說來。”

她清冷一笑，“你不是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