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劍底容[第2頁/共4頁]
他低下頭,鬼影幢幢的暗淡夜光浮來又掠去,時斷時續地映出床上人那泛著寒光的鐵麵。
徐公半倚著床榻,沉吟道:“有內鬼。”
袍帶的一側壓著一塊玉佩。
徐醒塵雄師從與楚交界的南境解纜,徐斂眉也坐鎮在南境的赤城,楚國早有籌辦,將薄弱的兵力在北部徐楚鴻溝上一字排開,陣如水桶。楚王嬰何不是傻子,他也防備著徐醒塵從他路奇襲,都城縐城的守兵並未調開。
他將匕首用青布纏在左臂上,衣袖披下來掩住。然後他嚼了幾口乾糧,便閉目養神。
幾個腹心之臣麵麵相覷。
就和他mm一樣。
風雷滾滾,將飄搖篝火影影綽綽投射過來。主帳並不大,繞過屏風,幾步以外便是一張簡易的床,床簾被風吹得直直飄起,現出床上人側身向外而臥的一點表麵。
攻陷芸城以後,徐醒塵卻也不急著東進,反而繞道去了趟豐國都城,與豐伯簽了不知甚麼和談。而後徐軍便以豐國與楚邦交界的沐城為按照地往前推動,一尺一丈地碾壓過來。
嬰何本來是瞧不起徐國的。在他看來,徐國不過是憑賣女人走到了本日的境地,徐醒塵的軍功根基靠撿;可現下是真正的硬仗打起來了,冇有任何詭譎的餘地,他才惶恐地發明徐軍的戰役力已遠非十年二十年前可比。
殿上議事的貴族們一言不發,氛圍沉重如凝固。
烏黑。
固然楚國各地還零散有抵擋,但不管如何,他曾經覺得,這件事起碼要花上三年的。
徐醒塵偶爾會出來一下,叮嚀幾句話。柳斜橋冷眼打量著,徐醒塵的身材不高,但是即便在半裡以外,柳斜橋也能感遭到他身上傳來的壓迫力。
嬰何想不明白。徐斂眉害死了他的侄兒,仇恨滿腔的那小我應當是他吧?現在徐氏兄妹這究竟唱的哪出?楚厲王身後,元氣大傷的楚國療攝生息,除了攻豐以外未曾有彆的行動――徐國總不能真的是為了阿誰庶人駙馬吧?!
若他死了也就罷了;可若他贏了,他也隻能滿天下地流亡,也隻不過是將他疇昔十年走遍的路再走一回罷了。
兵士們彷彿都很驚駭徐醒塵。起碼柳斜橋就傳聞,徐醒塵帶兵,向來不會與兵士打成一片。即便是跟從他最久的老兵,也不體味他究竟是個如何的人。
徐醒塵還是戴著那副了無裝潢的鐵麵具,站在大殿王座之前。嬰何被他掌控在身前,他一手扣住嬰何的喉嚨,另一手短匕抵在嬰何的胸膛。
柳斜橋都傳聞了。三個月,冇有多一天,也冇有少一天。三個月,曾經不成一世的楚國,都城竟然就如許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