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葬禮[第1頁/共4頁]

孟遙低頭，往手裡的燈籠看了一眼，“還是留著吧。”

遙遙，我總信賴，到七老八十的時候，我們還能化好妝一塊兒出去喝下午茶。

門外響起腳步聲。

身後的窗上，雨水滴答滴答，敲出單調的節拍。

馮教員拍了拍她的手背，長歎一聲，“蘇夫人，節哀……”

陳素月一聲哭泣，將頭抵靠在丈夫肩上。

丁卓目光在她手裡提著的燈籠上掃了一眼。

――當個商定，你要踐諾，我也必不違約。

孟遙的手難堪地停在半空。

等外婆上完廁所，孟遙在客堂沙發上悶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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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將近哭得休克的陳素月被丈夫抱在懷裡，細瘦手指攥著衣衿，一聲一聲淒喊：“曼真……”

“和我媽在一起。”

約莫半個小時，丁卓連同彆的一人返來了。

陳素月扶著棺材哭得氣吞聲斷，耳旁哀慟之聲此起彼伏。

不曉得為甚麼這麼自覺地篤定著，能夠是信賴你也信賴我本身吧。

“好。”

蘇家靈堂撤了，打掃潔淨。

孟遙點頭。

之前夏天熱，在河邊乘涼，曼真一猛子紮進水裡，一口氣遊到視野絕頂，又遊返來，見她還坐在岸邊猶躊躇豫，忍不住嘲笑：遙遙，水裡冇鱷魚！

孟遙一踏出來，就瞥見立在燈下的丁卓。

孟遙搖了點頭，“您睡吧，我頭髮乾了就睡。”

孟遙凝睇著照片，心中隱痛立時潮流一樣漫上來。

那人摘下燈籠，便直接往地上一扔。

“上午送走了。”

馮教員吃力拄著柺杖，跨出一步，緩緩拖著另一條使不上力的腿。

雖有曼真這一層乾係，但兩人也冇有太多的友情，站了一會兒，實在無話可說，丁卓提起行李袋，“趕火車，我先走了。”

吃過晚餐，蘇家親戚籌議好了治喪事件，到深夜，靈堂就安插起來了。

蘇欽德倒是衝她很淡地笑了一下，“這幾天也是辛苦你了。”

“馮教員說籌辦給曼真辦一個畫展，籌辦好了，如果你偶然候，能夠疇昔看看。”

行人來交常常，有人騎著自行車從他身後略過，留下一串清脆的”叮鈴“聲。

孟遙昂首，橋那頭站著丁卓。他穿戴白衣黑褲，手裡提著一隻行李袋。

丁卓點頭。

孟遙也冇往前，就站在原地，“要走了？”

骨灰安葬後的第二天，驕陽當頭，前幾天的雨彷彿一場夢。

她出不去，也不會有人進得來。

五點天還是暗的，隻要路燈亮著，未褪儘的暗中伴著微雨，沿途石榴花落了，一地的殘紅。

腦海裡幾次回想著方纔一瞥之下，曼真在日記裡寫的話：

丁卓頓了一下，把行李袋擱在地上，“陳阿姨那兒，能不能奉求你多照看。科室忙，我實在再請不出更多假了。”

兩天後出殯，天終究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