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葬禮[第3頁/共4頁]

孟遙從速放了條記本，手指在紙上暈開的水漬上用力擦了兩下，合上本子起家翻開門。

丁卓點頭。

她手裡攥著條手帕，眼睛紅腫，這會兒上去握住了馮教員的手，隻說出兩字就又開端哽咽。

陳素月冇說話，帕子遮著嘴唇，手臂悄悄一扭，躲開了。

家裡隻要外婆一人，孟瑜吃過晚餐就歸去了。孟遙和王麗梅回到家，已是淩晨兩點。

・

孟遙點頭。

“阿姨，”孟遙走上前去，伸手虛虛地去扶陳素月的手臂，“您如果累了就先出來歇息一會兒吧。”

外婆睡眼惺忪，看她一眼，“遙遙，還冇睡啊？”

那是幅藝術照，掛在曼真的寢室裡，也是她生前最喜好的照片。以曼真的脾氣，約莫也不但願身後供人瞻仰的最後一麵，是古闆闆滯的登記照。

這是曼真出事今後，孟遙第一次瞥見她的屍體。

丁卓走到門口，拿了兩柄傘，迎著細雨出去了。

是外婆起夜。

陳素月扶著棺材哭得氣吞聲斷，耳旁哀慟之聲此起彼伏。

之前夏天熱，在河邊乘涼，曼真一猛子紮進水裡，一口氣遊到視野絕頂，又遊返來，見她還坐在岸邊猶躊躇豫，忍不住嘲笑：遙遙，水裡冇鱷魚！

已將近哭得休克的陳素月被丈夫抱在懷裡，細瘦手指攥著衣衿，一聲一聲淒喊：“曼真……”

“我出去一趟，”丁卓沉聲說，“如果曼真同窗來了，費事你歡迎一下。”

丁卓頓了一下，把行李袋擱在地上，“陳阿姨那兒，能不能奉求你多照看。科室忙，我實在再請不出更多假了。”

不曉得為甚麼這麼自覺地篤定著，能夠是信賴你也信賴我本身吧。

馮教員感喟，“怎能不來見曼真最後一麵。前陣子她還說，同小丁訂婚了，轉頭要請我用飯，轉眼……”

――當個商定，你要踐諾，我也必不違約。

翻開一本，隻讀了兩行，麵前一片恍惚。

他就保持著行動，一動不動，彷彿有一堵牆，把他與天下隔開。

馮教員兩手用力撐在柺杖上，凝睇著曼真的照片，很久無言。

小報記者來門口堵了幾次，都被常日態度暖和謙恭的蘇欽德轟出去了。這些記者吃了閉門羹，轉頭就去報紙上添油加醋一通亂寫，不過一樁淺顯的不測溺水變亂，卻被人誣捏成了羅生門。

靈堂正中立了幅蘇曼真的大幅照片，照片中的她還是巧笑倩兮。

孟遙也站著冇動，手裡燈籠被輕風吹著晃了一下，七零八落的紅色油紙嘩嘩作響。

孟遙昂首看他。

她轉過甚，將目光投向悄悄流淌的河水，內心俄然生出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