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牽絲（9）[第1頁/共4頁]

明德還是低著頭，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金鑾殿上光影交叉，天子閣帷幔重重，那素淨的紅色潑成了舊年的陳漆，金龍纏繞的雕梁畫棟也被風吹雨打，再不複十年前的宏偉絢麗。

在凝木謹慎翼翼地燃上安神香時，楊煜俄然開口道。

楊煜已不再是當年賢明神武的少年天子，凝木卻還是當年那一張絕世無雙的臉頰，膚如凝脂，眉黛煙緲。獨一分歧的，便是她身上已經披上了紫紅的宮紗，鳳簪髮鬢，額間也不再是當年一水花鈿，而是被人點上了鮮紅的硃砂。

深冬，天降大雪。

“說。”

她說著也不待楊煜答覆，回身撩起帷幔，拿了一個小巧的香爐疇昔，點上了一段安神香。

“哦？那依眾愛卿之見，何人能擔負起皇後一名？”

“陛下……我們，歸去吧……”

“現在睡不著，也不能睡，書房裡也另有一大堆要朕措置的奏摺，比來積存得太多了……”

阿誰大臣在朝堂上所說的宸妃娘娘，莫不是指的她？

凝木一身正紅宮裝伴隨在楊煜身邊，滿目憂色地在一旁低聲安慰，不時按下楊煜執杯的手。

楊煜手中的酒杯就這麼落了地。

那人行了一禮，方道：“自文德皇後薨後，宮中無後，臣啟奏陛下，選秀封後。”

楊煜昂首看了一眼，又緊皺著眉閉上了眼。“無事，不過是有些受涼了，不礙事的。”

“臣，不敢。”

城外，已有打擊的號角吹起。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大聲道：“稟陛下，西晉軍已經到了皇城門外！”

幽幽琴聲在殿內悄悄響起，一弦一弦，一縷一縷，如這殿堂以內飄散的檀香普通，緩緩飄向龍床之上躺著的那小我，飄出殿外……

“如何——如何又叫回陛下了？芷韞，我不喜好你這麼叫我。”楊煜皺緊了眉，伸手重柔地撫上凝木的臉頰，密意款款道，“芷韞，叫我名字，嗯？不不，還是彆叫了，我喜好你叫我三哥，三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結婚的那一晚，你放下團扇，對我展顏一笑，我——我當時就想，我這一世，都要……好好保護你的笑容——芷韞，你如何哭了？”

“陛下！”明德話音未落，便又有一人站起啟奏道，“臣有一事啟奏。”

“阿煜？”楊煜歪頭想了半晌，俄然笑開了。“我喜好這個名字……阿煜，芷韞，你有好多年——冇這麼叫我了——嗝……”

凝木的行動頓了一頓，又若無其事地持續燃香。

楊煜稍稍眯起了眼，支著頭看向那人。

“陛下，臣也有一事啟奏。”明德微微一笑，再次施禮道。

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

嫁郎君，這首聞名後代的曲子，恰是當年的文德皇後紀芷韞所作。

“那……那冇事吧？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她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悄悄地拭去楊煜額頭上的汗水。“你看你，都出盜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