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鸞翔九天 - 【雜卷】烏衣

【雜卷】烏衣[第1頁/共7頁]

當年建康血案中,王謝屠門裡倖存的謝家女謝姒,畢竟以一番剖陳局勢的陳言,成為在幕後謀算出策的智囊之一。

許是旁的啟事,又許是信上所說的動靜:

王謝清流百年高貴,於南梁無人可比。

畫的再好,畢竟再難有當日春情。

在此以後,看著他一場一場的勝利,從平王僧辯餘部之戰、平蕭勃之戰、平王琳之戰,逐步掌控了全部南梁,到最後自主為帝,我曉得,本身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現在的南梁,內裡早已腐朽如槁:帝王昏聵妄信諂言、諸侯皇子心胸鬼胎、士族大師占有奢糜。縱披著富麗富強的外套,卻始終冇法消弭東西兩魏的虎視眈眈――更何況,作為這富強之巔的謝家,父祖明知蟻蛀牆角,卻還是詭計自毀長城。

失神間,濃墨入紙,汙卻一箋柳葉素蘭。

聽她這般比及,我不免發笑。如不如祖姑我不知,我隻知,對於保持姻王家都頗覺有憾的謝氏一族而言,戔戔一個胡人,又如何能入得了眼?

以是我在等,等一個機會,等一小我。

“無它所圖,何故助我?”

想起父祖酒酣時長哭言“蕭氏將頹梁將傾”,我隻覺如鯁在喉。

父親說這類事情不宜張揚,以是直到離了城門,直奔郊野,印象中的他,還是那一晚書房中笨拙地令民氣疼,卻又決然地令人哀慼的模樣。

帶著琉璃泛舟五湖時,她曾不解而問:“小姑緣何不持續助陛下一統南北?”

前賢皆道女子不當論政,但這在視“女子無才便是德”為無物的謝家,又算是甚麼端方?

“小姑!你可知!可知方纔家翁提起,說有一胡人在陛上麵前跟您提親了!”琉璃捂著胸口,好久喘不過氣來,可見是真的心急。

窗外風吹老杏,這世道,畢竟是要亂了吧?

比及東南全數淪亡;

狠狠地將那幾張紙拍在桌上,我已然冇法自抑:“既然謝家千百人的性命,不如這士族清名首要;既然父親已經替族人選好了歸程,又何必做這些無用之事?!既然謝家的人便是為世人眼中的謝氏而活,那無妨在這百姓痛苦不幸的世道裡,還是裝點承平繁華,且木屐共酒、五石清談,隻渾沌等屠刀終至的一日到臨,安然赴死便好!”

“定然不能成的事,何必我心急?”

我遠遠地望著這個曾經餬口了十六年的繁華之地,這個無數士人奉為正朔的神馳之都,看著它奢糜背後已然頹圮的籬牆,然後在逐步走遠的轆轆之聲中,前去一個未知的處所。

我曉得,是時候了。

本日背主,又何愁明日不會一樣棄義?

我不得不承認,陳霸先雖起家寒微,但於忍字之上,於忠義之上,有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可托――我是說,看起來。

“這胡人倒是本事,這一招拉攏民氣用得不錯。”看著上麵的內容,雖心有惡感,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心機,“現在賦稅刻薄,他這般免卻沉重賦稅,以安設公眾後代鼓勵百姓參軍,隻怕會收攏很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