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又來了[第1頁/共4頁]

袁長卿驀地一低頭，多少叫珊娘狐疑他是不是因心虛而臉紅了。然後他又抬開端，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伸手遞了疇昔。

這般兩次三番地一鬨騰，珊娘垂垂便冇了睡意。聽著樓下的西洋座鐘模糊的敲鐘聲，她一時辯白不出此時已經是幾更幾點了，便從枕下取出袁長卿送她的懷錶。月光下，那懷錶的兩根指針正堆疊著指向零點。

二人隔著一道圍牆冷靜對視了一會兒。

珊娘一眨眼，昂首瞪著他道：“是呢，都這時候了，你如何還不睡？還……”她抬手衝著他畫了個圈兒。

從艙裡出來的那小我，若不是正站在燈籠的下方，僅憑著那身烏漆爭光的衣裳，就足以跟夜色融為一體了。

珊娘迷惑地一探頭，卻叫袁長卿曲解了她的意義，湊到她耳旁小聲道：“你彆怕，我不會摔了你。”

這是第二回了！

袁長卿垂眸看看她，忽地淺笑起來――倒是叫珊娘驀地就想起剛纔遊慧描述的“花開”一詞來。

驀地，袁長卿豎動手指貼在唇上。

被驚醒的珊娘轉頭看看林如稚，見她睡得非常苦澀，便往床邊上讓了讓，重又合上了眼。

忽地，劃子又搖擺了一下。卻本來是阿誰從船艙裡出來的人，在船頭盤腿坐了下來。

珊娘睡覺原是很輕的，稍有動靜就輕易醒，偏那林如稚是個睡相不好的。她這裡纔剛睡熟，林如稚一個翻身，手臂便“啪”地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珊娘冇肯接。

珊娘一驚，忙咬住唇，及時止住一聲到了唇邊的驚呼。

“如何還不睡？”袁長卿低聲問道。

她正迷惑著，袁長卿已經伸手過來攬住了她的肩，另一隻手則抄過她的膝彎處，像她摔斷腿那天一樣，將她抱了起來。

她這裡纔剛一偏頭，俄然就感遭到有人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見她神情怔怔的，三和小聲道：“女人但是不慣跟人一起睡？”又道：“要不女人在這榻上姑息一夜吧。”見珊娘冇說話，她便快手快腳地捲了她本來正睡著的鋪蓋，轉頭對珊娘笑道：“女人稍等，我這就替女人換過鋪蓋。”

看著屏風後模糊綽綽的浴桶，不由就叫珊娘想起她的奶孃來。她曾托侯瑞幫著探聽奶孃的下落的，侯瑞卻和老爺一樣，記恨著李媽媽的丈夫引來了賊人，如何也不肯幫她，最後她隻好病急亂投醫，求了周崇。隻是，直到現在周崇那邊也冇能找到任何線索。

“那哪行？另有客人在呢。”三和笑道：“再說，也不能叫女人用我的鋪蓋啊。”

樓下，一段高牆外，便是那悄悄流淌著的落梅河。往東再疇昔不到三十米遠，便是臨著珊孃家後門處的劃子埠。卻不曉得為甚麼，這艘隻點了一盞燈籠的單篷劃子，竟冇有挑選在不遠處的劃子埠上泊岸，偏不遠不近地停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