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綺思旖念[第2頁/共6頁]

老衲人卻一指那鏡子，“看著鏡子裡的本身。”

德慧道：“看著鏡子。我再問你一遍，你喜好十三兒？”

不記得哪本書上說過，少年人的豪情如烈火燎原，燃燒起來時總感覺難以禁止，可燒完後很快便能回顧天涯。萬幸的是，他很快就要回京了。等下一次再見到她時，如何也該是端五過後。有著這麼一段時候的間隔，想來再大的草原也該過完火了……再見到她時，想來那些綺思旖念也該被明智沖淡得差未幾了。就像之前那些明曉得求之不得的東西一樣，巴望過，評價過，曉得不成能獲得，便能夠回身走開了……

袁長卿跟早有防備似的，一把抓住老衲人搗蛋的手。

這會兒五老爺和五太太正在屋裡說著話，隔著門她都能聽到五老爺的笑聲。侯玦在侯瑞屋裡，二人彷彿在玩著從廟會上買來的甚麼東西，且時不時地收回一聲讚歎。倒廈房裡，那些跟出門的下人們正清算著行裝，統統人都在繁忙著，倒是冇人重視到她這點小小的跳脫。

“他們……”

老衲人替他抹著藥時，袁長卿一向那麼冷靜看著他，半晌纔出聲問道：“你如何曉得是個小女人？”

她到底做了甚麼？叫他就這麼把她看進了眼裡？！

聰明的十三兒早說了，這不是她想要的……袁長卿從不感覺本身是個好人，但他起碼是個有原則的好人，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不肯意的事，他毫不會去強求……

袁長卿搖點頭，將本身的那盞茶放在一旁，撫著肋下的傷處道：“機會不對，他們也是挑著機會纔敢這麼做的。”頓了頓，又自嘲一笑，“以是說，天下冇有笨伯。”

老頭兒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歎著氣道：“我記得我隻說過前麵那半句，前麵明顯是你本身加上去的。”

他正抬動手臂，好便利景風幫他清算衣衿，俄然就聽老衲人道：“你是在打阿誰女人的主張嗎？”

德慧抬眉看看他，忽地滑頭一笑，“原是瞎猜的，現在必定了。”

德慧接了茶，漸漸抿了一口，才道：“你真不籌算讓你外祖幫你？這件事可關乎著你的畢生。”

打……十三兒的主張？！他冇有……起碼他感覺他冇有！

老衲人一邊洗動手一邊頭也不回地抱怨道：“我說我能夠幫你，偏你不肯。我還當你找了個甚麼三頭六臂的能人，誰知竟是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女人。莫非在你眼裡，她竟比我更可靠？！”

袁長卿轉頭看他一眼，淡淡道：“世上冇甚麼‘如果’。”

珊娘從速翻身坐起，拿著書閃出房門，又探頭笑道：“你們忙，我出去轉轉。”

晚間，小廝冷風引著德慧老衲人來到閣房時，袁長卿正裸著上半身，盤腿坐在一張蒲團上。炎風跪坐在他的身邊，幫他解著裹在肋下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