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1頁/共4頁]
他的話音才落,從武將步隊最末俄然響起一個年青的聲音:“卑職願出京一戰。”
幾人冷靜對視,持續糾結。
蕭華歎了口氣:“沈大人。”
沈扇儀會心,上前同方垣並肩而立。蕭華朝他點頭道:“方垣,朕封你為此次出征的主將。”不等方垣欣喜,他持續道,“封沈修為此次出征的智囊,兼任監軍。方垣,你需多聽沈修的警告,不準一意孤行。”
本來還叫了方垣來。
樓湛身為文官,冷眼看著幾個怕死的將領吵得臉紅脖子粗,心下鄙夷,卻也不好說話。
歸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底會如何,還得走著瞧。
何況,誰不想活下來呢。疆場上刀劍無眼,或許隻是下一刹時便會毫無防備地死去。安閒了太久,這些武將心中已經對戰役產生了陌生驚駭之情。
果不其然,第二日武將一列還是將費事踢來踢去。除了多數有些膽怯、或者剛娶妻生子,捨不得家小的年青將領,殘剩的都是跟從先皇或者先太神英帝的老將,這個費事,委實難安到誰頭上。
沈扇儀暴露一個馴良和順的淺笑。
那邊的方垣已經見了禮,抿唇等著蕭華髮話。蕭華淡淡凝睇了方垣半晌,低聲道:“莫怪朕無情。”
隨即便分開了。蕭華微微一笑。不再說話,食指微屈,叩了叩桌麵。等了半晌,他才向方垣淺笑道:“方纔的線路和佈局都記著了嗎?”
蕭華淡淡道:“方副將,你是方家最後的血脈。”
他的聲音放得極低極低,樓湛聽得無端心尖發顫,平靜了一下,也低聲道:“給我健忘你在山上看的話本子。”
比來雲京固然神采安靜,卻暗潮澎湃。十幾年的安靜無波,某一日俄然要被突破,的確讓人非常不安。何況對方還是能征善戰的南平王,朝堂上多是年青將近,因著這些年的安靜,很少經曆真正的戰事,大多隻是到某處去剿剿山賊,振亞一下亂民,經曆甚少。
等在禦書房裡的不止蕭華,另有蕭淮。
蕭華忍不住哈哈一笑,看了看身邊似笑非笑的蕭淮,乾咳一聲:“好了,扇儀,把手拿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樓湛冇重視這些一臉想和她說話,卻又拉不下臉來講的大臣,徑直走進房間脫下大氅,視野不經意落到劈麵的桌案旁,頓了頓,才坐下,翻開一旁的卷宗。
方垣:“……”
為了庇護方家最後一點血脈,當初先皇是直接讓太傅將他抱去養的,不讓他沾上軍法。隻是偶爾傳聞方垣失落,已有三年,俄然冒出來,未免讓人驚奇。
方大將軍的母親聽到動靜,當場昏死,生了一場大病,不久就離世了。方夫人送完婆婆,也吊頸他殺,一家人隻剩下最小的方垣。
沈扇儀已經消逝好久了。
沈扇儀卻不顧那麼多,笑嘻嘻地湊過來和樓湛勾肩搭背:“阿湛,哎,出京這幾日我可想死你了,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