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1頁/共4頁]

段臻看她一眼，心平氣和隧道：“朕聞聲了，高仲甫想要甚麼？”

段雲琅卻彷彿全冇聞聲。他將那玉簫取了下來，簫身不起眼處有一個“臻”字，因久被摩挲，棱角都要磨平，幾近看不出來。他盯著那字看了好久，道：“他曾與我說，要做一個有德之君，才氣入天子七廟、受太牢之祀。”

“拖，恐怕已拖不住了。”顏粲的話音平鋪直敘，渾不感覺本身在說的是如何了不得的事，“龍靖博昨日扯旗，劉公公的人跑死了三匹馬，連夜趕來報給殿下，這時節，恐怕連高仲甫都還不曉得。”

“請甚麼旨？”溫淡如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許賢妃第一個反應是將那聖旨掩在袖底，回身強笑：“約莫是中書擬好的，來請陛下畫個可……”

“殿下，”顏粲頓了頓，又道，“無妨先將成德阿誰監軍使傳召回京，斬之。”

可在白日便不是了。

“娘子。”隔著一道垂簾，掌事寺人平平無聊的聲音，底下遞來一份摺子――許賢妃原還覺得是摺子，接過以後，才發明是高貴的明黃紙帛，拆開一看，手便是一顫。

顏粲盯著他道：“龍靖博麾下有烏合之眾二十萬，可這滾滾天下，有民人千萬！殿下此時來傷春悲秋，當初又何必讓程相國去故鄉找臣？臣可不認得甚麼天子七廟，臣隻認殿下！”

說是直覺亦可，阿誰殷畫，不是曾經宣稱她隻嫁天子？在麟德殿上，段雲琅和段雲瑾已經完整鬨翻，他不信對方還本事煩等過這一個年關。

待顏粲的身影轉過了照壁，段雲琅腿下俄然一軟。

承香殿裡，從未曾如本年這般酷寒過。

隻是現在，說甚麼都晚了。

龍靖博，已經反了！

年底這兩個月，段雲琅忙得不成開交，但不管如何，交夜總要返來安息。殷染一貫淺眠，老是半夜裡被他摸摸索索地鬨醒，再看到他從被窩裡鑽出一個腦袋來對著她哀聲喚“阿染”，像是終究回家的小狗，她便想活力都氣不起來了。

“高仲甫隻要禁軍。”顏粲安靜地接了話，“殿下，您也有羽林軍，更何況兵部也在您囊中……”

但是段雲琅卻感覺，會的，二兄必然會逼父皇禪位的。

許賢妃將帛書上未乾的墨跡快速地掃了一遍，冷冷隧道：“你曉得這上頭寫的甚麼？”

“我不是說了要拖麼！”

殷染心往下沉，麵上卻不閃現，隻道：“那便如此吧。”幸虧劉垂文順帶還將殷染的鸚鵡給提了來，那鸚鵡數日無人餵食，腳爪子攀在銀鎖鏈上，一副奄奄待死的模樣，殷染看著好生心疼。

段臻攏著明黃裡子、玄黑緄邊的狐裘，斜斜坐在席上，膝頭擱一本貝葉經，身邊狼藉放著幾本奏摺。許賢妃走上前，將那些奏摺都歸整好，因見未作唆使，不由發問：“陛下可看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