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夢將寤（二）[第1頁/共3頁]

紅煙點了點頭，小寺人便一溜煙跑走了。她一邊命人布膳，一邊考慮著，劉嗣貞當然是陳留王的人，他會在賢人麵前說些甚麼呢？要知聖性命陳留王赴河南府，名為就國，實為監軍，過不了三五年還得讓他返來的。去處所上養軍養士，返來年紀也滿了，朝堂上跺頓腳都有分量了――這是多少宗室都盼不來的肥差！再考慮到許賢妃那邊還捧著個很有威脅的寶貝疙瘩，陳留王這回必然是歡天喜地非走不成的了。

殷染靜了，很久，道：“人都是會變的。”

趙氏這是美意，想教坊司的謀生畢竟有些含混，這裡兩位一是秀士一是宮人，固然品級不高，也都是天家的人，不好叫回鶻人瞧見。殷染聽了便欲拜彆，戚冰跟在她背麵，她行出了院子，才發明戚冰並冇有隨出來。

“你疇昔不是，”戚冰的話音微淡，“最狷介的？我覺得你甘心一輩子呆在掖庭宮裡的。”

“好姐姐，”少年的聲音降落如妖魅，“可想我不想？”

戚冰轉過甚，燭火盈盈照著她惻然的神采，“早不來了。”又若隱若現隧道：“他現下愛的是流波殿那邊……”

戚冰本來出身教坊司，帶著殷染進那高牆院落裡去，安閒得如入無人之境。她原冇想過本身還會再來，一旁的娘子小工們，有的熟諳她有的不熟諳，投來的目光各各分歧，她隻作不見。

戚冰悄悄哼了一聲，“有甚麼可怪？架子是要你本身擺出來的，不是旁人給的。”

殷染走後，紅煙便懶了聲氣，倚著憑幾，半日未曾一動。

殷染還是低低地笑。隻要她情願，她能夠勾走世上任一個男人的魂，隻除了一小我。

紅煙不動聲色地給紫宸殿的小寺人塞了幾枚通寶，“賢人與誰在一處？”

戚冰托人將曲子報給了禮部，禮部批下，殷染便得以每日堂皇往教坊司去練習。據聞回鶻使臣已到了，竟日裡由幾個親王伴跟著四周閒逛；這些皇子做閒事不長進，吃喝玩樂卻極精熟，帶得那回鶻使臣幾近看花了眼，直道□□上國氣度宏儼、珍奇聚集。教坊司裡女人多，提及這樁事來，眼角眉梢總流轉著意味不明的媚色。

殷染沉默垂下了眼，擦拭本身那一管玉笛。離非將手臂自她懷中掙出來，對殷染道：“你那支玉笛成色上品。”

殷染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花紅易衰似郎意，從古到今，無不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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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一場闊彆相逢，就此不歡而散。

教坊司興和署的管事娘子趙氏忽來拍門，低聲道：“幾位朱紫，回鶻使臣今晚到此遊憩，你們要不早些歸去？”

她假裝偶然地發問：“姐姐這邊，賢人還常來麼？”

戚冰掠了她一眼，低下頭，半晌，道：“你如何俄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