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頁/共5頁]
鐘北裡走後,段雲琅仍站在原地。
殷染閉著眼不答,汗水自額間涔涔而下,將髮絲潮濕作一綹一綹地貼在慘白的臉頰上。俄然一下重笞,竟逼得她咬緊的嘴唇裡收回了重重一聲痛哼——
小公主蜷在段臻懷中摟緊了他的脖子,一雙清秀的眉毛擰成了毛毛蟲,“父皇不要罰她好不好?她在幫環兒抓胡蝶哩!”
方到第五下時,她已忍不住痛得腿腳抽搐,睜大了一雙茫然的眼,麵前卻隻要烏黑的牆壁,滲著秋末的水汽,裂縫之間凝著不著名的東西,許是經年的肮臟。也不知有多少奸佞大臣被寺人害死,不知有多少又是在內侍省受的刑訊?
段臻若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低頭跪著的殷染,道:“唔,看在她救了環兒的份上,罰額減半,錢二兩,笞十五吧。”
段雲琅驚詫,隻覺滿身血液都刹時解凍了:“甚麼?交——我措置?”
一片汙亂的鞭箠聲中,袁賢在她跟前走了幾步,點頭晃腦地歎口氣道:“你認了吧,帝王之家,哪有甚麼悠長的情分。何況五殿下的眼界兒實在不低,他看起來雖渾,甚麼是端莊大事、甚麼是隨便玩玩,貳內心可門兒清!”
段臻微微一笑:“抓胡蝶?”
這一雙腿,會不會打廢了?
如許一想,袁賢便放鬆了很多,想著天家的人,玩膩了的女人還能發配甚麼好處去?這一頓鞭子,倒也不必操心拿捏了。
第65章——重新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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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歡樂啊,切莫拿到日光下細瞧。它脆弱而虛幻,就如葉上薄雪,草間清露,日光一照,便散了,化了,再無蹤跡。
清思殿外,段臻下了輦輿,便見周鏡一起小跑著過來。
他這才轉頭,堪堪與跪在地上的殷染對視了一眼。
“那下回父皇帶你去抓好不好?”
殿下仍舊麵無神采。
草木枯黃,蕭瑟的北風吹刮來去,劉垂文膽戰心驚地候在一旁,垂垂覺出徹骨的冷。他忍不住道:“殿下,我們要不歸去……”
笞十五……非論行刑的是誰,他去辦理一番也就矇混疇昔了。
劉垂文因而不再說話,便與陳留王一劃一著。但是他一靜下聲來,立即就聞聲了房中傳出的駭人聲音——
——俄然間一股大力襲來,將他往中間狠狠一推!段雲琅不及反應,一個趔趄幾乎跌倒,劉垂文去扶他,本身反也發展了數步。
就算她衝撞了天子車駕,賢人既將她交給殿下措置,殿下要寬待她一些,莫非不是易如反掌?竟然還將她交給內侍省,這不是明擺著讓她被打死?!
她實在連哼哼一聲的力量都冇有,就任本身如個死人一樣趴著。一身衣衫已成血衣,布料卻偏是無缺無損,黏在身上,既癢且冷。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雙靴子停在了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