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頁/共2頁]

他閉上了眼。

“你說話啊！”殷衡俄然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又將鞋底狠狠碾上了他的臉！“你不是東風對勁麼陳留王？張適被你拉上馬的時候，他高仲甫連個屁都不敢放！我們家跟淮陽王賠了多少笑容，再搭上一個妹子，才讓他把我救出了場！你擺這副模樣給誰瞧呢？你覺得我不曉得，你覺得朝堂上那些人不曉得，你心內裡還在惦記取至正十四年的那兩場延英奏對，你心內裡還在恨那些人廢了你的太子位！”

第96章——兩處沉吟（二）

手中的兩隻酒杯一同傾瀉，酒液在空中劃出兩道清澈激越的直線，徑潑濺在段雲琅的頭髮上，又沿著他的臉龐表麵狼狽地流竄下來。

段雲琅手腳被鐵鐐束縛，拖動起來聲響驚人，他的反擊固然滯重倒是拳拳到肉。兩個大男人未幾時便像販子惡妻一樣扭打在了一起，毫無章法，不講事理，隻要鐵硬的拳頭和猩紅的眼眸……

一天一夜下來，他的髮髻已然散了，亂髮垂落在臟兮兮的臉龐上，倒襯得一雙眼睛格外冷亮。那目光清楚是投向殷衡的，卻冇有核心，帶著倨傲的空茫，彷彿是穿透了殷衡的身材，滿不在乎地看到了另一個處所。

那雙眼中的光芒突然凝集，直勾勾地盯著他，如一頭餓狼。

段雲琅冇有說話。

畢竟多年伉儷，本身與張家的權勢也是一損俱損，總不能眼看著親家就如許樹倒猢猻散。在這點上，他比本身母親還是更講事理一些。

段雲琅抬開端來，蓬頭亂髮之下，一雙狼也似的眼睛盯住了袁賢。

殷衡腿上本就有傷，被他一抓立時痛摔下去，還來不及反應，段雲琅已將他方纔壓抑著本身的那條腿狠狠往外一折！

遲了一頃刻的慘叫聲，幾近要將這囚室的磚牆都震碎了。

“啊啊啊——”

***

一個極冷的聲音乍然響起。

那張清秀雋雅的少年的臉龐，經了一天一夜的饑餓折磨、經了酒水的在理澆淋、經了這濕冷肮臟的鞋底的踩踏，已是扭曲得不像模樣。但是他竟仍然張著那雙冰雪般清澈孤豔的眼，披掛著那副目空統統的神采——

他回過甚來，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袁賢站在門邊，麵無神采地看著這兩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