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眠之夜[第4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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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宇文護如臥榻之旁熟睡之虎，朝野高低皆是由晉公一手遮天，更遑論如龐然大物般的齊國覬覦在側，這位年青的君王又有何仰仗如此自傲，好似這些遠近仇敵皆若紙糊的普通？

何泉自幼奉養宇文邕，天然也是與孤傲帝王對話的獨一之人，他謹慎翼翼道：“陛下說得是，不過，老奴也覺著就如許任由那家伎拜彆，彷彿也不太安妥……”

寒冬的傍晚長久得如同頃刻間的幻覺，跟著聲聲暮鼓在寥寂的殘陽中散開，長安城的喧嘩也終究被夜幕諱飾，八街九陌化作如墨夜色中的冰冷背景，間或透出的昏黃燭火彷彿在訴說著宵禁的冷僻，而長安城的東南角，那悠遠得如在雲端的宮殿卻燈火熠熠，彷彿是一個截然分歧的天下。

何泉卻好似已經風俗了宇文邕的這份自但是然的淡定自傲，隻是低頭應諾，然後悄悄地向後退去，融入到燈光下的暗影中。

雖是輕微，腳步聲卻在一片沉寂當中格外清楚，能清楚地聽到鞋跟落在一片枯葉之上，然後將乾枯的葉片碾碎的聲音。

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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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盧也舉杯，道：“敬後院的麻袋。”

仍然非常淺顯的屋子裡，燈火明滅，一個瘦子和一個瘦子正在喝著酒吃著肉，一副稱心得意的模樣，見高瘦男人來了，揚了揚手裡的酒杯和雞腿，“喲，莫盧來了，事情辦好了？”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沉默了半晌，為阿誰不顯山不露水、卻多智近乎妖孽的男人感到佩服歎服之餘，不由也有遍體身寒之感――如此將局勢操縱得淋漓儘致之人，如果成為他的仇敵，那真是天下上最可怖之事。

莫盧神采陰晴不定道：“那日你們不在場，你們懂甚麼？我雖是難敵那刺客，莫非在水底下潛著的那二人也死了不成？”

“杜康隻能解一時之憂，而不能解一世。”

夜色如晦，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馬車通暢無阻地行駛著，彷彿是歡暢於冇有那些行人的停滯，兩匹高頭大馬也歡暢地奔馳著，馬蹄敲著“?n?n”的節拍，拖著如棺木般的車廂穿過一片沉寂的暗中。

他是大周的天子，宇文邕。

“夠了！”叱奴太後冷冷斥道，燈火之下她衰老的麵龐顯得非常寂然，“甚麼衛公，他是你六弟！何況為首刺客身份已查明，正三命討寇將軍賀蘭勇，是王雄大將軍的親衛，邙山之戰王雄將軍身故後，他便不知所蹤，在軍中能將他無聲無息招攬了去的，除了晉公還能有誰？你六弟可冇這本領！”

宇文邕唇角的弧度有些諷刺，“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