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舊人[第1頁/共5頁]

但是這一次，他手中長劍所指，不再是那些要欺辱我的亂兵，而是我夫君的性命。

我不料他竟會如許問我，若他是我心上之人，我天然情願與他同生共死，可我對他，除了感激打動外，再無其他。

以衛疇的雄才大略，武功武功，隻怕將來全部中原都是他的。背靠大樹好乘涼，程熙若能投身衛疇門下，即使再做不成一州之主，起碼餘生可安穩而過。

他不守商定，突襲攻破鄴城，就是想來看我的笑話嗎？

衛恒俄然朝我俯下身來。

“但若將軍能立下重誓，保程家滿門及一眾家臣安然，且此後量才任命，那我會勸我夫君歸降司空，免得又起兵戈，無辜枉死很多性命。”

夏候尚也道：“是啊，子恒，甄……甄夫人所言極是。司空有令，倘若程氏一門若肯歸降，則善待之，你如果殺了他的話，隻怕司空定會大為憤怒。”

程熙反將我摟得更緊了些，“不放，我毫不會讓你落到衛家人手裡，毫不！”

“你說甚麼？城門怎會失守？本日是吾大喜之日，依禮俗，當休兵戈三日，他們衛軍如何還會攻出去？”

我心中一驚，明顯他手中無劍，可不知為何，我卻似看到他手執含光，一劍刺入我胸口。

如果是幻像，為何我的胸口會有劇痛襲來，痛得我麵前一黑，再也不知人事。

他吼怒道：“衛子恒，我早該想到，這般背信棄義之事，當是你所為，你本應在青州，為何會在這裡？不顧我大喜之日，攻破我鄴城，你到底是何用心？”

聽得“喜酒”二字，我更是心中一震。莫非我昨夜阿誰夢，竟會是真的不成？

我看著被甩落在灰塵中的含光劍，有些不敢信賴地看向衛恒，他如何會把他的含光劍給扔了呢？

到了這個時候，程熙反倒沉著了下來，他勒住韁繩，緩緩調轉馬頭，看向那領頭之人，罵道：“夏候尚，你這個背信負義之徒，如果不籌算遵循這戰時之禮，又何必複書恭賀我新婚之喜，言明三日以內不會攻城？”

他的目光俄然看向彆處，說出的話語卻更冷了幾分，“你竟然為他討情？”

這如何能夠呢？即便看到我受傷，即便是他手中的劍傷了我，他衛子恒又如何會感覺悔怨？又怎會去心疼顧恤我呢？

更讓我不敢信賴的是，他看我的眼神，竟似是在心疼？那一雙烏黑如墨般的瞳人裡，乃至還稠濁著一絲悔怨和驚駭？

“恨不早殺了汝這個災星，我本日就先除了你這個禍害！”她抽出程熙手中的佩劍，一劍便朝我刺過來。

卻不想，這第一天尚未疇昔，夏候尚便已背棄了他的承諾，率軍攻破了鄴城。不愧是衛疇部下得力的大將，如此不取信義、狡猾刁猾，真是儘得其主公的真傳。

聽了夏候尚的勸戒，衛恒終究收起了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