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懼怕[第1頁/共4頁]

“因為我怕，”他有些粗糙的拇指在我手背重重地摩挲著，“我怕你再騙我，阿洛！”

“固然我當時麵上清冷，看似不動聲色，實則……我的內心……如錢塘江潮，盪漾起伏，因為我想不到，在這茫茫人海，公子竟會是阿誰知我、懂我之人，能看破我的內心，曉得我是個甚麼樣的人。”

我輕聲道：“我方纔轉成分開的時候，是真的對公子絕望了。”

“阿洛！”見我不答，他輕聲催促道。

幾近是瞬息間，尹平便捧了茶過來，衛恒還是不準他進門，接過他手中的茶盤，仍舊將他關在門外。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我已經想到，我對衛恒亦有著不異的疑問，既然他明顯傾慕於我，為何宿世時卻對我那樣冷酷、厭憎？

他惡狠狠地看過來，不知是看到了甚麼，神情俄然一僵，跟著他眼中的戾氣便消逝了大半。

我頭一次感覺一刻鐘的光陰竟過得如此之慢, 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拉得長長的，長長的，再也看不到絕頂。

過得很久，我才聽到他的聲音低低從我頭頂傳來，“我怕我再不開門，你就――”

他微微偏過甚去，自嘲道，“我從不知，本來某些時候，我的心機竟會如此肮臟。連我本身都感覺討厭，可我就是想曉得……想曉得你會不會同他暗裡來往，想曉得你內心到底有冇有他？”

宿世的我, 尚且能咬牙連續等他三晚, 但是現下的我, 怕是……連這一晚都等不下去了。

陣陣夜風吹過, 雖是夏夜，也讓我感覺身子越來越冷。

身後俄然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跟著我隻覺身子一輕，已被人攔腰抱起，重重丟在一個寬廣堅固的肩膀上。

見他說著說著，肝火又燃了起來，我忍不住道：“那將軍為何還要開門見我？”

見到這一室狼籍，冇出處地，我俄然有些稱心，不由看向衛恒，莞爾道：“看來將軍實是氣得不輕啊！”

衛恒倉促瞥了我一眼，麵色模糊有些發紫。可奇特的是，尹平話說得這般樸重，衛恒竟再冇發作他，隻是粗聲粗氣地叮嚀道：“還不快去上茶。”

尹平那平板無波的聲音裡，頭一次透出些無辜的意味，實是讓人忍俊不由，我唇邊的笑意不自發又深了一些。

“將軍您現下終究口渴了嗎？”尹平問道。

“我今晚已將七尺男兒所謂的麵子、莊嚴儘數掃落到灰塵裡，隻求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同子文之間，除了姐弟之情，是否……另有其他？”

透過他顫抖的話音，我能感遭到貳心底那濃厚的懼意。

“曉得衛珠本日來找你，我就開端坐立不安，我倉促趕返來，成果發明你彈的就是他送你的琴譜。你可知，我當時心中有多……”

他俄然減輕力道，緊緊攥著我的手道：“因為我怕會落空你。我向來未曾那樣驚駭過，哪怕是在刀箭無眼的疆場上，但是就在你回身的那一瞬，我俄然怕了，我怕會永久落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