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紅葉狩之三[第1頁/共5頁]

賀茂保憲一邊為懷中的貓又順毛，一邊道：“剋日宮中傳出的故事本，這幾天近衛中將他們在宮中當值都是靠這本書度過漫冗長夜的呢。我想著晴明徹夜要去宮中值夜，便向近衛中將他們要了來，借給他早晨看看，消磨時候。”他說著，皺眉想了想，道，“這本書彷彿是叫甚麼《土禦門物語》……”

晴明笑意更甚：“無妨，若柿子蜜斯有不懂的處所，能夠來問鄙人。”他拾起搭在膝上的書稿，道，“比如這句‘陰陽師跌跌撞撞邁入荒漠之間，那被妖怪貫穿的肩部此時因流血過量，反而倒不如何疼了，但他麵前卻有些恍惚，彷彿下一秒便要倒在這些枯萎蒿草之間，而他身子搖擺時，一雙纖長的手已經扶在他肩頭，掌中熾熱，使得他幾近消逝的觸覺又刹時迴歸……’這段便是描述配角陰陽師與女仆人公嵯峨柿子的初度相遇……”

屋子廊下坐著兩小我，此中一人身著玄色狩衣，邊幅漂亮，眼角微微向下，看起來彷彿是冇睡醒的模樣，恰是源冬柿曾見過一麵的晴明師兄，賀茂保憲。他一手端著白釉酒盞，另一手將跳到走廊上的貓又捧到懷中，看向排闥而入的源冬柿，道：“竟然是冬柿蜜斯，晴明，看來你又猜對了，京中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

妖琴師停下撥絃的手，道：“好的。”說著身形垂垂隱去，隻餘那扇繪有藤花的四尺屏風。

她行動生硬地扭頭看向晴明，卻見晴明已經放下了手中書稿，嘴角帶著笑，自杌子上端起麵前的白釉酒盞，悄悄啜了一口酒，看向源冬柿，道：“柿子蜜斯如何好似受了驚？”

源冬柿翻了個身，道：“還早。”

他一邊說著，揮了揮手，式神綾女平空呈現，在源冬柿的麵前又加了一盤賣相實足的絹麵茯苓糕與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石川獸目茶。

待保憲走了以後，源冬柿再看那些搭在晴明膝上的書稿，隻感覺說不出的難堪，她埋著頭喝茶，也不曉得是不是屋簷外的陽光帶了些暮秋難見的熾熱，她竟然感覺耳廓有些微微的發熱。

源冬柿歎了口氣，與源光以及藤原道長打了聲號召，便漸漸地往本身的屋子踱去。

她打了個嗬欠，從被子裡鑽出一個頭來，恍恍忽惚地展開眼，便瞥見了妖琴師跪坐在她的枕邊，正一臉嚴厲地看著她。

這一日氣候格外好，陽光光輝卻不灼人，灑在身上令人感受分外舒暢，彷彿被連日來的陰雨鏽蝕的骨肉又規複了些許生機，橋頭上的蘆葦在風中悄悄搖擺，源冬柿剛下了牛車，剛走道那扇畫著五芒星桔梗印的陳腐大門門前，便聽院裡傳來一聲聲朗笑。

源冬柿抬眼看他，道：“如何？”

一陣風帶起眼角的鈴鐺悄悄晃晃，動聽的叮噹聲在她耳旁響起，隨之而來另有一聲晴明的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