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畫骨之九[第1頁/共4頁]

“但是信義大人已經與玉荻蜜斯相戀近十年了呢。”

隻是不曉得為甚麼隻是一年以後，風韻翩然的橘信義會變得蕉萃而陰霾，而山吹普透明豔動聽的玉荻，會成為一具躺在黑暗中的枯骨。

阿誰男人開口，源冬柿便當即聽出來這是橘信義的聲音。

源冬柿心中一動，跟著她漸漸往回走，看著她走回了山間的院落，在侍女的服飾下換了衣裳，然後坐在廊下發楞。

映入她視線的，是初秋淺藍色的天幕，與蒼穹之上悠悠飄過的薄雲，春季尚還帶著些溫度的陽關灑在她身上，風帶著漫山的荻草悄悄閒逛，葉鞘隨風曼舞，如同極力伸展著曼妙肢體的女郎。

院落中的楓葉被秋色染紅，彷彿是已經到了暮秋，源冬柿瞥見她坐在廊下，認當真真將廊下那株楓樹畫了下來，將畫紙晾乾以後，又托侍女寄去京都。

她不知四條在那邊，隻得沿路扣問著疇昔，直到路旁一人聽到她的聲音，轉頭問道：“玉荻蜜斯？”

他說得密意脈脈，連源冬柿都在心中冷靜感慨此人真是泡妹的一把妙手。

而此時，阿誰男人也已經直起了身，俊美的臉上是淺淺的笑容，眼神專注地看著站在他身前的女人，帶著彷彿要將人溺斃此中的和順，與源冬柿初見時阿誰蕉萃陰霾的橘信義分歧，更像是受害少女千草的哥哥所描述的那樣，漂亮文雅，風韻雋爽。

橘信義與玉荻相擁了好久，才難捨地分開，橘信義伸手將玉荻臉頰上的眼淚拭儘，道了一句“等我”，便轉成分開，高大的身影垂垂從這漫天荻草之間消逝，而玉荻則站在榕樹下好久，比及完整看不見橘信義的身影後，才漸漸地回過身，清秀的臉上新添淚痕，下巴上還掛著搖搖欲墜的淚珠。

源冬柿抽了抽嘴角，看來泡妞真的是安然貴族與生俱來的本能，也不曉得博雅跟保憲到底是在生長中遭受了甚麼不測，纔會長到二十幾歲還冇有正兒八經地追過女孩子了。

他笑了笑，道：“玉荻，你便是我的歸宿。我死都會和你在一起。”

一樣的荻草，一樣的小道，隻是那畫上的小道上披著雪，還多了一枝帶著梅瓣的梅枝，一隻胡蝶停在花蕊上，彷彿光是瞥見這氣象，便彷彿已經聞到了畫上模糊透來的婢女。

那侍女接過畫以後，躊躇了一會兒，才道：“玉荻蜜斯，信義大人……已經好久冇有回過手劄了。”

她隻曉得，橘信義是貴族，而貴族，都是乘坐牛車的。

這該當是客歲初秋時，橘信義結束了在丹波為期十年的放逐，接到召令，歸去京都的時候，他背井離鄉在此地居住數十年，見過十季春櫻，賞過十輪秋楓，身邊伴著的，應當便是這位玉荻蜜斯。

“我去去便回，不必傷感。”

玉荻卻沉默了半晌，道：“也許是我無私吧，我並不想去京都，倒盼望他回到丹波來，過著與之前幾年並無竄改的日子。”她悄悄撫摩這畫紙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