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 驀然回首[第1頁/共4頁]

“瞻簀……”

“是。”

言罷，一口將杯中酒飲儘，順手扔給侍從，而後，便欲伸手去攬劉濃的肩。

劉濃神情一正，揖道：“小子服膺郗伯父之言，不敢有違教誨。”

韓潛摘下頭盔，把劉濃身後五百精騎一看，但見麵對雄師壓臨，卻個個麵不改色，反而眼底充血、微作傾身，情不自禁地讚道：“此乃，百戰精銳也！”又對劉濃道：“劉殄虜陣斬郭默，當真了得！江東之虎，言傳非虛也！”

劉濃皺眉接過。

草風輕撩，駱隆懶懶的騎在頓時，眉正色危。

劉濃倉促抹過顫抖不休的左手，一夾飛雪奔向郗鑒，將至三十步，翻身落馬，跪坐於黃沙中，攬起雙手於眉上，緩緩下沉，雙手按地，以額抵背。

駱隆提著兩盞酒，朗聲長笑，而後，快步上前，歪著腦袋，微仰著頭，高低打量劉濃，漬漬笑道：“劉郎君，彆來無恙否？”

充足數十息後，東麵傳來一陣震天蕩地的馬蹄聲，而後便見排排鐵騎如牆翻浪，滾起黃沙如龍，直直插來。中有二旗，一旗黑底而赤邊，上書一字：‘祖’。一旗同色而黃邊，上書一字：‘郗’。

秋雁北飛，首雁率隊掠過城牆上方，振出聲聲長啼。駱隆百無聊奈的騎在頓時，搭著眉眺望雁尾剪雲，直至雁色已融於青蒼，再難辯白相互，方纔放下了手，捉起腰間酒壺，淺淺抿了一口。

“嘎……嘎……”

飛雪揚蹄頓步，劉濃打量四野的目光隨之一滯，漸漸側首看向駱隆，眼睛越眯越細，腰間楚殤拍打著馬腹，模糊綻出一絲寒光。

“瞻簀，駕！！”

一騎南來，縱至近前，大聲道：“回稟長吏，劉殄虜已至雍丘境內，半個時候便至。”

“劉郎君，此言差矣！”

劉濃心機電轉時，目光流連在郗鑒身上，待瞥見郗鑒那斑白的長鬚，以及略顯乾枯的手掌，心中一陣唏噓而微酸。

“希律律……”

待瞥見‘郗’字旗與上千兗州軍，劉濃神情驀地一變，原覺得郗鑒此番入豫州乃是密訪祖逖，經此一觀，恰好相反。如果如此，當不是為聯伐石勒而來，那又當作何解？

駱隆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冠帶，麵上神情漠不在乎，眼底卻驀地一亮。雍丘總計四門，祖逖出東門，往東十裡迎郗鑒，殊不知，劉濃竟於同一日抵至雍丘，因而乎，駱隆便自薦而來，自出北門，守於牆前迎劉濃。

“好瞻簀，好兒郎，好孩子……”

頓首。

郗鑒捋著髯毛，對勁的笑著：“瞻簀，汝於汝南所為，吾已儘知，君子如玉也，華彰而煜表，修竹而懷德，便為瞻簀。隻是，此乃北地，尚需惜身，切莫妄圖功名而冒進。”

郗鑒率軍一千，劉濃部下五百，祖逖未作思考，將二人安設於城東虎帳。一入虎帳，劉濃頓察祖逖拳拳厚意，營中有營，外營為駐軍之所，內營則是高大寬廣的屋舍，打掃得極其潔淨，沿著整齊的青石板道徐行，馬蹄聲清脆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