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人間乾戈[第1頁/共4頁]

俄然，草叢中的青魚好似久渴待水，冒死的掙紮起來，尾巴拍得草叢一陣亂響。祖納捧了一捧水，深深飲儘，轉頭笑著詠道：“清河兮澗溪，藏魚兮三尾，與子兮架烹，其美兮離離……”

而此時，函穀關上的李字旗已墜落於黃沙中，中有無數足跡、馬蹄印。

“鷹，鷹……”(未完待續。)

“士言何憂？函穀關有李矩帳下尹安扼守，若劉曜前來便烽火遙傳，現在並無異舉！若言，石虎兩萬鐵騎便欲吞滎陽與洛陽，不締於三歲孩童戲語爾！”李矩淡淡笑著，神情安閒自如，心中卻道：‘祖忘憂，汝之意，乃名非民，安知李矩之意？李矩，寧死也不棄洛陽，值此，祖士稚豈會聽任洛陽受胡騎搏鬥！兩方合力，定可拒胡騎於城外！’

祖納瞅了瞅擺佈，步兵皆乃精銳，神情還是彪悍，隻是連日行軍未曾顧得濯甲，是以染滿黃沙與草絮，思及稍後尚要入關，未免使韓離輕覬，當即命士卒當場暫歇半個時候。

李濃放眼空曠的長街，凝睇著一葉飛絮纏上蛛網，閉了下眼，稍徐，轉首之時神情恭謹，沉聲道：“忘憂公，城中尚存遺民十餘萬，大多聚居於城南，若再行擔擱，他日，必將為奴也！”

祖納打馬走過昔日繁華的長街，但見來往行人十之八九，非老即少，亦或潺弱女子，青壯之輩卻寥寥無幾，神情不堪唏噓，忍不住的欣然道：“神州之陸沉，實乃湮歿於萬兆之民。吾觀現在之像，縱使洛陽也亦十不存一，堪乎董賊覆亂也！嗚呼，何當思微子，斷腸瞻哀傷！”

“呼……”

當下，祖納引五千步軍出城，直奔軒轅關。

冠帶飄於風中，晨陽拂麵微軟，李矩神情泰然，聲音卻又低又沉，如果信而不疑，為何心中卻忐忑難安？半晌，冷靜回身，沿牆而走，待至箭樓背後，斜斜靠著樓柱，搭眉瞭望城南。

“報……”

李農快步竄來，沉聲道：“忘憂公，此地離軒轅關，另有百餘裡，莫若回返洛陽城中？”

……

一騎東來，穿破草海，攜風裹雲，直直奔至陣前，高高勒起馬首，縱聲叫道：“回秉鎮東將軍，火線十五裡，突現敵軍步兵五千！”

軒轅關居西南，距洛陽城一百八十裡，函穀關據西北，距洛陽城兩百三十裡，兩關呈直角拱衛，相距三百五十裡。

吼聲如濤，彎刀如林。

“哐哐哐……”

祖納神情煩惱，猛地一甩衣袖，拍馬便走。

沉重的絞盤拉起吊橋，一萬胡騎蜂湧而出……

……

尹安蒲伏於地，躬著身子，汗滾如雨落。

驀地一撞，當即便稀有十巨盾手被撞得血肉恍惚，卻無人後退，長槍斜挺，豎紮，血與血互絞，斷肢殘體四下亂飛！

江山怒，忍教人間識兵戈。

聞言，祖納頓得一頓，而後便細細一陣沉吟，眼睛驀地一亮，緩緩捋著長鬚，淡然道：“函穀關未起烽火，石虎戰於滎陽，洛陽無戰事，李矩不容，徒何如哉？然軍令不成違，我等當引軍回徑關，靜待時勢！屆時，李矩若亡，祖納當長賦一闕，以哀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