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萬馬渡江[第2頁/共4頁]

“蔽膝，哈哈哈……”

滾滾大江儘東流，至此而靜湛若湖。江鳥叢起，沿著百舟拍翅若蟻。劉濃昂立於巨舟之首，荀灌娘、曲平、冉良、徐乂、孔蓁、王劃一將若眾星拱月，齊齊眺望江夏渡口。在諸將身後，排舟若城、充滿江麵，白袍似浪、猶勝江滾。

蔽膝乃腿上小衣，袍下之物，全軍聞之，複見戴淵仍著高冠寬袍，一派老朽盈弱之象，轟笑聲連綴若海。

“報……”

永昌元年，正月十六。

恰於此時，蒼穹中暴起號角聲，江麵上，數百艘輕舟作鳥獸散，密密麻麻，插向南岸……

“驃騎大將軍，縛蔽膝為盔，定然仙姿卓然也……”

“迎戰！”

鄧騫於城牆上觀戰半晌，心中豁然一沉，搖了點頭，一卷袍袖，溜下城牆，暗道：‘戴淵，徒具其名矣，惜名猶勝惜命，定為杜弢蠶噬，吾當趁亂，往奔荊州……’

正月二十，鏖戰四日，王含輾破石城軍塞，周筵僅率百騎脫逃，奔向襄城。王含雖破軍塞，但已身傷亡慘痛，不得不得暫歇一日，繼而，引軍萬二，沿途侵襲繁昌、定陶二縣。

江夏渡。

一萬鐵騎，人馬俱舟，即將強渡江夏。

喋血數裡，杜弢潰戴淵於野，危急之時，戴淩率軍救父，焉知，救得其父，落空半軍，因其堵住城西，故而，殘卒難以回城，隻得往南逃竄，待引軍回城時，城中萬餘士卒僅餘六千。杜弢見背敵已去其膽，當即揮軍輾野，擯除殘軍奔襲曆陽，沿途命騎軍喝降、招安，待至曆陽，竟得軍七千……

祖盛濃眉一挑，抖了抖肩上風塵，暗忖：‘逢敵於野，勇者勝而智者敗！’當即高高勒起馬首，挺槍喝道：“我軍雖疲，然遭敵逢野，截其於半道，定可戰而勝之，且隨我來！”

大江之南，大將軍族弟王含率萬五雄師出鄱陽，直抵江口石城軍塞。冠軍將軍周筵率卒三千屯守軍塞，王含令人邀戰、苦戰，周筵死守不出。無法之下，王含隻得揮軍強攻。

戴淵之弟戴邈按劍俯觀，點頭道：“不成，萬軍纏野，漫原五裡，現在離城五裡，交兵方起，我方士卒呈一字，兄長邊戰邊擂陣。若行疊軍而往，必反亂我陣！何況，杜弢另有五百騎軍窺測於側，正待大亂矣！”

參軍鄧騫見其受激，心中大驚，勸道：“大將軍勿怒，杜弢所部不過五千，難以攻城，其人慾經曆陽，必躍合肥！大將軍僅需扼城不出，待其背向之時，插背一擊。若其不退，大將軍亦可靜待郗公引軍前來，屆時，雷霆一擊！”

戴淵平生忌諱人言其已老，更因舊事，怒人言及陸機，當即羞怒欲狂，暗覺腹中翻湧難耐，深怕於萬軍麵前出醜，死死抓住箭剁口，強壓陣陣嘔意，半晌，大聲道：“取我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