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止戰之殤[第1頁/共4頁]

“霹雷隆，霹雷隆……”

仲春初二，戰龍抬首。

荀娘子秀眉一拔，麵不改色，冷然道：“兵行水勢，遇山則繞，逢洪則爆！唯謀自守者，必敗於謀！夫擅戰者，捕時而行勢，現在，即難阻其於豫章，當順勢而為，東走江口，銜尾追擊！而此，即乃侵犯如火！”

“諾！”

大將軍見祖盛逃脫，即命諸葛瑤率五千騎，往逐百裡，勿必使其遠潰。暨待天將拂曉，東天浮白之際，大將軍未予滯留，拔營襲東，一舉擊破姑熟，遂後，待諸葛瑤返來，清算全軍，稍事休整一日，且遣飛騎往丹陽，勸降袁喬與劉耽。

“報……”

仲春初五，時價驚蟄。

劉濃早已勃怒若狂，死死壓抑，劍指城牆，冷聲道：“王敦謀逆，吾自江夏而渡，一戰桓氏，二戰褚氏，三破周氏，皆未儘屠，即念諸士乃不得不從逆矣！若汝棄城，吾當不記其咎。若汝罪過，乾在上，坤居下，見證劉濃之誓！”言至此處，一頓，緩緩掀起麵甲，直視城上賀鸞，縱聲道：“城破之日，吾不殺汝，攜汝入會稽，弑爾闔族！”

劉濃深覺得然，定定看了一眼女將軍，拉上麵甲，拔出楚殤。

……

“翁，翁丈……”

……

“瞻，瞻簀……”

若其肆意罔顧，荊州即不設防，危如懸卵！

入夜時分，大將軍引軍至姑熟，與王含、庾亮彙軍。雄師融營，紮於姑熟舊渡，旗號連綴，營屯十裡。是夜，月黯星稀，烏雀禁聲，待得將明未明之時，祖盛攜騎插來。

一騎南來，疾風捲野，插至近前，大聲道：“回稟將軍，豫章，豫章不見雄師！唯餘千人守城！”

冉良瞥了一眼豫章方向，斜捧劍槊，嗡聲道：“將軍，豫章僅千人守城，莫若兵分兩路，一起輕騎追關逐敵，一起速破豫章，以震其威，後續押來！而此，亦可稍作整補！”

郗鑒未予理睬，揮軍邀戰；袁耽沉默半晌，眺望豫章，眼底驟縮驟放，很久，將手中手劄緩緩撕碎，拋飛於風中；桓溫獲信，眼若陰鷲、吞光吐寒，即欲拔劍而起時，孫盛冷然道：“將軍莫急，鎮北軍尚處建康，時猶未至矣！”

賀鸞放聲長笑，以詞訟劃著陸玩的脖子，奸笑道：“華亭侯休很多言，且速速退走，如若不然，吾首尚未墜，唯恐心驚而手誤，導致士瑤公墜首矣！”

賀鸞眼底一紅，怒極衝心，嘴角抽動，手中長刀煜輝，繼而，悄悄一割，血線如珠，晃了晃染血之刀，吼道：“劉濃，退，亦或玉石俱焚？！”

半盞茶後。

如此內鬨，猶其可愛矣，需速戰持久！

“嗚，嗚嗚……”

號角扯裂濃霧，白騎黑甲破霧而走，櫻紅的盔纓起伏於茫，萬千白袍從隨若海，鋪天蓋地的插向霧中豫章。

其間內容，並非追擊王敦，意欲兵行武昌，抵臨江夏，挺戈北上，以防王含不顧荊州安危而南下。即於現在，王含已知劉濃南下，其人當機立斷，儘提雄師南來，欲輾碎劉濃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