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穎川舊族[第1頁/共4頁]

劉濃錯身欲避，柔然公主卻順勢攀上他的肩頭，柔聲喚道：“雀巴，華亭胡，閭柔，想你，歡樂你……”邇來，她纏著織素，習得些許漢語。

少傾，橋遊思敵不過劉濃廝纏，隻得命晴焉領著小綺月去城外放紙鶯。待晴焉於小綺月拜彆，華亭侯哈哈一笑，將橋大美人打橫抱起，大步若流星，鑽入湘妃簾中。

茫茫粟海青一片、黃一片，顆顆飽滿的粟粒墜彎了青杆，郊野間，四周俱乃持著長長草帚的農夫，他們在擯除黃雀、田鼠。

荀灌娘子眉心淺凝，臉頰卻漸漸紅了，低頭道：“灌娘已十八了，阿父令灌娘回襄陽，灌娘不允，孃親，孃親……”說著，緊緊的按著劍柄，肩頭微微顫抖。

兗州，下邳。

歉收在暨，大家笑語歡顏，不時聞得楚歌迴旋。

郗愔大步行至其父身側，半眯著眼掃了一眼北方，笑道：“阿父何憂，現在石虎與劉曜對峙於平陽，雖各自勒陣而不前，然其意不言而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石虎安敢南顧？”

聞言，荀灌娘俏臉一緩，提韁慢蹄，輕聲道：“來者另有張氏、鐘氏等，總計十餘族，雖不及昔日穎川士族之三成，然若劉使君持誠以待，依灌娘度之，他日，或將至一半。”言至此處一頓，凝眉道：“切莫輕視，若可護穎川不失，涓溪融海，徐而不斷。若非，荀氏亦……”說著，瞅了瞅劉濃，欲言又止。

“同也！”劉濃脫口而出。

劉濃心中豁然一鬆，揚眉一笑，轉念卻又微呈茫然，荀灌娘奔得十丈，見其未趕來，驀地一回顧，青絲飛揚，緩拂臉頰，心機一轉，即知他在想甚，當即眉梢一皺，拔馬回返，冷聲道：“祖鎮西將亡，江東勢危，石胡、劉胡雖呈亂象，尚未互伐，來日難測！依君之見，當以何如？”

“鏘鏘鏘！”

郗鑒長長喘出一口氣，目凝若水，側首看向英挺不凡的宗子，漸而與一人堆疊，閉了下眼，卻難摒心中難過，暗忖：‘瞻簀已若青鶴，一飛沖天，何如璿兒……唉，悔過已遲，莫若不悔，其何如哉……’

聲音冰冷，似箭若矢，刺人尷尬，安知卻令劉濃神情一振，心海隨即靜伏若淵，星目漸銳，令人難以直視，稍徐，淡然道：“劉濃之意，彆人不知，荀帥定知！”言罷，朝著荀灌娘笑了笑，策馬縱韁。

汝南，上蔡。

……

“噗嗤……”

當下，二人並肩馳向縣公署，一起無言。

待至縣公署，劉濃闊步入內，恰逢閭柔擒著紙鶯，拽著裙襬朝外飛奔。

身後傳來沉重鐵履聲，郗鑒未轉頭，指著鄴城方向，沉聲道：“石勒據三萬雄兵於鄴城，十餘日便可抵鋒至下邳，此僚屯鄴城，於兗州而言，恰若芒刺在背矣！”

劉濃劍眉一拔，勒住飛雪，問道：“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