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衛氏夫人[第1頁/共5頁]
“書,承於何人?”
劉濃曉得這些都是衛世後輩,冇有怠慢,朝著人群團團一個拱手,朗聲道:“劉濃,見過各位郎君!”
言語之時,她便要喚了隨向來問。
踏下了台階,擺手一斜,竟要引劉濃往偏門而去。偏門,那是下人出行之出,怎可如此辱人!
“娘子,到了!”
言罷,揮著寬袖,踏屐而去。
進了正院,院中正有一群身著烏衣的世家後輩。三兩成圍,或對弈於棋,或提壺在矮,或吟哦,或著書。
而那侍立於室外的四個健仆,模糊的將胸挺得更直,雙腿亦在繃緊。
劉訚微微皺眉,小郎君能夠淡但是視,他可不能偷懶。恰好瞅見一個熟諳的侍從自院中走出,便上前拉在一旁,細細一陣低問。隨後輕步而至劉濃身邊,私語道:“小郎君,明天衛府來人了。一會夫人,一會娘子的,也不知是誰。傳聞氣勢極是凜人,一來便逐了王公賜於衛公子的侍從。”
便收了稽禮,略一打量,室內之人亦在斜瞅著他,那頎長的眼角,有冰山伏於此中,那微彎的唇沿,帶著獨占的清傲。兩目一視,她的眼鋒更硬,直直的紮民氣裡。劉濃不避直迎,伏了雙手。一手在前,微彎於胸;一手在後,略觸發尖於背。
頎長的眉眼,一開一合,打量著衛府之景,不見喜怒。緩行於世人之前,一乾衛氏後輩皆沉默隨於身後,魚貫而入衛府。
這,與他的初誌,南轅北轍。
來福愣道:“啊,莫非又要程門立雪嗎?”
院外。
陽光穿霧而過,透灑在劉濃的身上。身子微微後仰一分,腰間那枚蘭玉悄悄跟著一蕩,頓時生輝。雲淡風輕色亦不慍,卻自有一種氣度隨霧漫涎。既是避無可避,便無需再避。如是尊無可尊,何用再尊。君子如竹,竹節似標。
衛玠又急又憂,昨日王導前來看望他,他便將劉濃之事說了。王導允了注籍,卻不決士庶。卻說:是士族還是豪門,需得見過劉濃本人方纔氣定。隨後則提出明日欲往南山一行,言下之意,便是但願他能帶著劉濃一起卦約。南山,他這身子是去不成了,連夜派人催促正在路上的阿姑,但願她能速速趕來,帶上劉濃一起。誰知,阿姑現在不但惡了王導,還連累著劉濃亦不被她所喜。
她是衛夫人,衛玠的姑母,書法大師鐘繇的再傳弟子,衛玠的書法便是傳承自她。雖年已四十不足,望之卻仍如二十五六的嬌好娘子。
“哦?”
衛玠被那顆淚珠一激,展開了眼睛,順了幾口氣,強壓住綿綿的暈眩,緩聲道:“阿姑,此已非彼,北之晉室,名存實亡。若要再興,必不出於江東爾。衛氏過江,實已有衰。此時再惡王導,殊為不智。虎頭,年雖幼小,卻璞玉渾金,聰明過人,且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如果此時我衛氏予以襄助,他日亦必會投挑還李。阿姑,需得以家屬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