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觀蝶舞[第1頁/共5頁]
這不算甚,亭中有人正舞,身影素白,麵上縛著絲巾,辯不出真顏。滿頭青絲挽在背後,隻作烏雪亂灑。舞姿絕妙,但見得,跟著琴音起伏的凹凸,鷂身而展之時,若脫梢之鶴直刺九天;緩時冉冉,似閨中女兒描風弄色,欲眠還語。腿極長,活絡不似物,一會挑著頭尖,一會定旋於四方。隻見得一對青絲履,點蝶如飛,穿雪似梭。渾似九天仙子踏雪而行、姑射真人頂風而歌。
“嗯!”
劉濃驚窘,借窘壓住了驚,作不得聲。
碎湖壯著膽量,跪坐到毯中,把他的頭擱在本身的腿上,如許能夠舒暢些。劉濃微微一顫,隨即放鬆身子。既來晉時,便需和其光、同其塵,這類小婢兒溫存奉養,是千年來的風俗使然。如果決計相避,那就過分陳腐了。挪了挪脖子,靠著那軟綿的大腿,直覺脖子上有痠痛與酥麻,正在兩廂廝殺,真是痛並歡愉著。
星光墜湖。頃刻失神。
公然是個吃葷的!
劉訚微驚,眼角在悄悄跳動,隨後鎮了鎮神,扣首道:“小郎君放心,待主母來時,必有適宜莊子居住。”
一個聲音悠悠的從林間飄來,他微一回顧,有人穿林而過,踩著滿地的落葉。她捧著白梅絲毯,軟軟的行到近前。她來得有一會了,遠遠的看著自家小郎君,單獨坐在溪邊,時爾點頭,一會又低喃,不敢打撓,見他要往地上躺,心中一驚,從速出言而製。
夜,夜月微挑。
小美婢掌燈,跪坐在他的身側,低頭斂眉。他坐在案後,雙手撫膝。燈光映著他的側臉,搖擺生輝,真是個如玉小郎君,美婢羞了臉,埋得更低。
華亭靠海,有千裡膏壤,尚待開墾。籍,不成離建鄴太遠,太遠則失朝庭中樞。亦不成過近,近則會與那些世家大族而爭,猶為不智矣。不遠不近的華亭便是上選,在此時,那邊隻要陸氏有得莊園。正合興建小國度,習詩書而養名譽。
李催一家更是喜不自勝,他們總算在江東亦落地生根了。倆個雙胞胎美婢,一個眼晴晶亮的瞅著小郎君,一刻不放;一個淺淺的抿著嘴,眼睫輕眨輕眨。得劉氏叮嚀,李催的老婆餘氏,徹夜大展了一回廚藝,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細細一瞅:金絲雪啄、烏頭纏鳳、雪藕燕湯,雞鴨魚肉,除了魚,彆的啥都有。
劉濃摸了摸脖子,說道:“如果現在去,才更加難,還是開溜吧!”
“不,很都雅。”劉濃笑得暢懷,身子順著躺下,以手支著脖子,真想翹個二郎腿。
劉濃緩緩點頭,徐煙開端纏臉,劉訚撤退。
“嘻嘻……”碎湖掩嘴一笑,心中老好笑了:還覺得你真的是個標緻的小老頭呢,沉的讓人驚駭,本來也有驚駭的人呀。
十指緩扣,或拔、或挑、或拂,便有水擊山石叮咚,便有清風過崗仙嗡,便有柳葉拂廊徐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