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鐵甲正寒[第1頁/共5頁]

碎湖撇著小郎君的腰間，見公然已無玉和囊，心中一酸，暗道：小郎君定是悲傷的，他這是哄我的，唉，走便走吧，走了便再也莫返來！真是個傻女郎……

劉濃負手在背，心中卻幾翻起伏，現在北地中原，正如這將破之月最是濃黑。即便破月而出，倉促間亦隻能半作青峰半作雪。

思及此處，劉濃更喜，催促來福再快些，亦好早見忘年之交啊！

言至這裡，她卻悄悄紅了臉，非是擺佈無事，而是她內心念小郎君了，不然隨便派個白袍部曲亦比她快啊！

朱燾朗聲笑道：“月起，人離！你我皆蕭灑之人，不必再言！”

朱燾揮動手，哈哈笑道：“他若不識得你，我拿你換酒，換它三十壇！”

碎湖笑道：“朱中郎來了！”

“彆動！”

“嗚呼……”

劉濃見朱燾與鶯雪於桃園下棋，卻無劉氏之人照拂；心中不悅而生奇，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回眼望向碎湖，碎湖則緩緩點頭，明顯亦不知何故。

何時才氣抵戈而前，鐵騎冗長安！

朱燾上前一步攜了劉濃，向山內行去，邊行邊道：“瞻簀，莫怪我嚴苛，需知汝今後行評定品，若無一手好字，極易惹人輕視。書法，隻憑臨摹極難有所成，汝所缺者，獨一名師點神爾！會稽謝幼儒乃我老友，其書法雖較茂猗先生稍有不如，然神卻不讓，正適與汝！每逢八月，其將坐館會稽；凡是中上士族，皆會持帖而拜。本年八月，汝持我之信物，前訪拜之！”

言至此處，稍視天氣，見落日已墜，新月將起，遂笑道：“信物已置汝家中父老，也罷，至此止步吧，趁著夜月初生而行路，應是袍袖華涼如水矣！”

言罷，回身欲去！

東風熏得人漸醉，暖陽灼得玉生輝。

有人正在桃樹下收棋，有人正穿林而出。朱燾還是俊朗，身著寬袍、頭頂玉冠，隻是在其眉宇間，少了幾分往昔秀色，多了多少剛硬。

斜月掛在亭角。

劉濃灑然笑道：“愧在字醜矣！勞君掛牽矣！”

朱燾故作慍怒，斥道：“早就教汝改口喚我處仁，莫非你嫌我老矣？”隨後一頓，再道：“我亦想多留幾日，何如益州之地，烽煙不竭，我既欲入北，豈敢偷閒！臨行時，俄然記起，你每次所書之信，筆跡皆不堪入目；鐘繇、衛恒俱是大師，汝之字隻具其形，不具其神，可知何故？”

劉濃見是碎湖，眉間一揚，心中更驚，從速迎上，疾疾問道：“碎湖，你怎地來了？但是家中出事了？途中可有遇見阿姐？”

就著最黑之時，劉濃微微側身，重重揖手，沉聲道：“君應知我想甚，此時若往北，不異於飛蛾撲火，不締於青冠夜行，君何如之？何不留得積儲，以待光陰！”

祖盛喘著粗氣問道：“瞻簀，是否劉氏白袍個個皆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