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內清[第2頁/共5頁]

九阿哥在裡間悄悄地喝茶，思路萬千，而縷空隔斷那邊透過亮光，哈季蘭帶著孩子們洗完澡也回正屋了，一下子溫馨的屋裡彷彿注入了生機。

身後侍立朱天保，見四阿哥叮嚀，從案上一疊文書中抽出一名冊，輕咳一聲，便朗聲宣讀：“吳佳謨，侍郎，欠銀一萬四千五十兩；苟祖範，員外郎，欠銀四千二百兩；尤明堂，員外郎，欠銀一萬八千兩；尹水中，主事，欠銀八千五百兩……合計，戶部官員虧欠國庫銀兩百七十二萬九千四百五十八兩三錢……”

四阿哥本來見他有點胡攪蠻纏，一向用冷冰冰的目光盯視著他，想尋隙發作，至此倒也被弄得一愣，正想發話，太子問道：“我有點不明白，既然使不著錢，你何必當初要借？”(未完待續。)

“要先從我們戶部清！”四阿哥站了起來擺了一動手，朗聲說道，“戶部衙門素稱‘水部’，主管天下財糧，應當是一潭淨水！但我已經查明，除王鴻緒員外郎一人以外，全數借有庫銀。這潭水已經渾濁不堪，銅臭逼人！”他呷了一口茶，叮嚀朱天保，“你把負債名單，所欠銀兩當場讀給他們聽！”

“我欠的四千銀子，本年糧食上場就還。”終究，有人開口說話了。

看得出來，四阿哥是動了很多腦筋，這番說辭雖是不文不白，侃侃而談，卻句句擲地有聲，太子聽得非常打動。

吳佳謨朝上一拱手，說道：“四爺，這個模樣逼債，門生讀書兩車半，冇見前朝有過，這還叫做‘成全麵子’，我實不能解！”

接著下邊七嘴八舌，有的說歸去典花圃，有的說賣宅子，雖說叫苦連天，擠膿兒似的，畢竟都咬了牙印兒要還債。隻要尤明堂低頭不語，烏青著臉看磚頭縫兒，四阿哥問道：“尤明堂，你呢？”

清理虧空積欠嚴詔一下，第二日，四阿哥一大早就到了戶部。先宣諭旨，因原戶部尚書被罷免，而新任的戶部侍郎施世綸尚在來京途中，四阿哥總覽戶部，他規訂戶部官員每日到衙門定在卯時正刻，不得遲誤。午間一概在衙就餐，夜間值宿職員一概在簽押房等待；統統外省來的公事案牘、代轉奏摺、條陳，要隨即呈送四阿哥本人閱處，不準過夜。凡有軍國大事，隨到隨稟，不但便利，並且敏捷。幾條章程一下，疲塌慣了的戶部各司，氛圍立時嚴峻起來。

“我不說，我不曉得，我冇有請人代墊！”王鴻緒被尤明堂咬扯得冇法，終究光火了。按朝廷律令，阿哥不得交結外官，外官有奉迎阿哥的要奪職拿問。王鴻緒一貫以道學夙儒鄙視同僚，惹得尤明堂在這類場合兜出來，真像當眾剝了褲子。遂漲紅了臉，“呸”地一啐，惡狠狠說道：“太子爺、四爺都在這兒，我王鴻緒有冇有走你們的門子？再說阿哥們本身還乞貸，從那裡來錢替我墊付？你尤明堂倒是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