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血染城隍廟[第1頁/共3頁]

“鐵牛，”醉漢在旁冷然道，“這位是高公子，我們不得無禮。高公子是何許人也？是城裡的繁華公子。甚麼是繁華公子？能夠睡最騷的女人，能夠吃最烈的酒，能夠每天吃龍泉酒家！這就是繁華公子。鐵牛，奉告我們高公子，你臉上的刀疤是如何來的？”

“有人來了。”男人站起家來，走到桌劈麵的櫥櫃處，轉動白瓷。但見整麵牆今後挪動二寸，接著另一麵牆升起，新牆中心掛著一幅蘇東坡墨寶。那張梨花木桌子沉下空中，兩塊木板彈起，彌合了洞口。不必多久，房內裝潢便煥然一新，完整看不出原貌。

張官人冇有迴應，神采靜如止水。他迎引清煙塵入房，親身煮茶，當白氣混著茶香嫋嫋升起時，他的聲音纔再度響起：

“敢對我無禮，死得那麼痛快便宜他了……對了，你能把我從監獄裡撈出來，不能多撈幾個麼？說到底，都是我害了她們。”清煙塵道。

此時他即血刃，血刃即他，隻剩下搏鬥的慾念。可貳內心深處彷彿站著一個孩子，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倒下，倒在血泊裡，在血泊裡掙紮，然後漸漸地死去。這些悲忿在氣度中盪漾，最後化作兩行血淚。

南海縣城，某房。

“臭要飯的，臭要飯的！不要加個臭的好不好！”人群中跳出一個刀疤男，凶神惡煞地瞪著高俅，雙拳緊握而收回骨響。

“欸，欸，這不是重點。”張官人忙說。

“那你說說重點，找我來何事？”清煙塵道。

“叮，叮，叮——”

“叮——”

鐵牛臉上的傷疤像條大蜈蚣，聽小乞丐提及舊事，不由得咬牙切齒，大蜈蚣因肌肉緊鬆而爬動。“人生活著，貴賤有命。我鐵牛也認了。”說到這裡，他俄然指向醉漢，“但我鐵牛絕對不答應彆人傷害我恩公！”

“死的但是縣令的寶貝兒子誒，哪那麼輕易撈人？重豪情，可不像你哦，李師師。”張官人道。

“本來是你，清煙塵。”男人翻開房門，見一女子正穿過天井。陽光透過桂花枝葉，在她淡綠衣裳上留下混亂的光影。本來是青樓賣藝女子，清煙塵。

手起刀落，領頭者倒下。火伴踏過屍身，持續進擊。接二連三，前赴後繼，屍身各處，鮮血緩緩流淌至神像底座。高俅使動樸刀颼颼作響，砍、削、切、搠，刀刀入肉見血。橙黃的夕照餘暉從窗台映入，全部大殿紅光謔謔。那些屍身死不瞑目，睜大雙眼，瞪著鵠立大殿中心的高俅。

清煙塵倒吸一口寒氣，喃聲道：“天罡終究覺醒了麼……”

“有。”高俅點頭，“但……”

“我此生叫清煙塵。”

“殺了他，為鐵牛報仇！”醉漢俄然吼道，又轉為痛哭，“好慘啊，鐵牛你死的好慘啊，嗚嗚……”

“哇！”鐵牛吐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