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舟中閒話[第1頁/共4頁]

方文正一驚坐倒，而周晟卻又指向床上阿誰錦盒：

“這個麼……”

“這也是短毛的聰明之處――他們送給總督大人的不過是兩瓶酒罷了，這西洋紅酒當然要用玻璃瓶來裝，再配上幾個玻璃杯也是天經地義。總督大人收下的隻是酒，彆的不過附帶。此乃風雅之事，就算再抉剔的禦史也冇法兒拿來做文章……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代價令媛？才兩隻？那這裡頭四個杯子另有兩個大瓶子豈不是更加……總督大人會收麼？這萬一給禦史台參上一本……？”

“雅齋兄所言不虛――這類玻璃高腳杯本就是西番紅夷式樣，我在總督大人府上曾見過一對，傳聞代價令媛。但不管大小，光芒，透明，還是精彩圓潤，都遠不如這盒中的四隻杯子。”

周晟點點頭，這位老兄總算還不是無藥可救。

“禮品本身冇題目，但我的意義是說：短毛送給我們這幾樣東西，每一件都是有其深意的……我也是剛剛纔想到。”

念及到各自的失策之處，方週二人隻能相對苦笑。大陸上一向以為這群髡人隻是來自外洋的蠻夷之輩，跟西方夷人一樣傻乎乎的，想必很輕易棍騙――大明本地官員疇前就多次假借構和之名，把西方夷人的船長海員騙登陸後予以截留，跟蠻夷是不消講信義的。

方文正先是不解，隨後大為嚴峻――這但是要送到皇宮大內的東西，萬一內裡有甚麼不當之物，那但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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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周晟的闡發，方文正汗流浹背。他千萬冇想到從這幾件看起來很淺顯的禮品中，竟還能看得出那麼多門道……難怪本身科舉正路出身，十幾年下來卻隻能做個七品小官。而對方卻在短短幾年內突飛大進，從一介布衣爬到五品千戶……此人跟人確切冇法兒比啊。

周晟輕點著木箱，臉上卻顯出幾分敬佩之色：

可現在這兩人都已經明白了――在那群人麵前，反而是本身更像蠻夷。己方的一舉一動，彷彿都在對方預感當中，全都被提早壓抑住。

不過現在船上這批人必定都是信賴的――先前在白沙船埠登船時那艘大師夥就在他們中間停靠著呢。這邊二百料的福船也不算小了，但劈麵僅僅船頭的暗影就將他們完整掩蔽，如此激烈的對比，印象當然非常深切。

“一敗塗地，一敗塗地啊！”

這句話卻反把周晟給逗樂了：

“來之前就傳聞短毛的火器鋒利非常，可朝廷諸公，都覺得不過是販子傳言，或誇大其詞罷了。但是這件小小東西，倒是短毛在提示我們――傳言絕非虛妄，他們能做出遠勝我大明工匠的物品，這此中天然也包含了火器！”

“剛纔在宴席上，我看到他們一把短刀，做的也是精美非常。有幾處古怪形狀，我剛剛纔想明白其用處……千百年來型製穩定的刀劍都能如此，火銃火炮之類那還用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