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舉周鼎(2)[第2頁/共4頁]

蘇代亦是氣得神采發白，見狀心生一計，扶住周天子，低聲道：“大王，就讓他來舉。”

郭隗拭淨寶劍，收劍入鞘，向著羋月一拱手：“老夫忸捏，治家不嚴，乃至於放縱了小妾，假借老夫的名義而逞私慾。老夫奉大王之令前去碣石宮迎賢，得知此事，星夜趕到，幸而還能及時禁止。老夫有罪，已經懲辦正犯，餘下的事情也當一一處理以後，再自行向大王請罪。”他一回身：“退下，不得對公子歇無禮。”

周天子隻得壯起膽量，勉強應了一聲道：“秦王無禮，九鼎非天命不成移，逆天行事，結果自大。”

兩人見禮罷，秦王蕩看了看周天子氣色，再轉眼掃視這明堂當中，修建陳腐，朱漆掉落，乃至連旗號也顯出色彩殘褪的模樣，眼中輕視之意，更是掩遮不住，對身邊的甘茂低聲道：“周室氣數已儘，在這明堂與周天子的臉上，都能夠看得出來。”

他站在周天子身邊，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更兼氣勢逼人，逼迫得周天子如受重壓，張了張口，方想回話，倒是一陣氣虛，喘咳不已。

郭隗這時候才暴露出去以後的第一個淺笑：“公然不愧為羋夫人……”轉而長歎一聲，“唉，茵姬真不該該執意視你為敵。”

蘇代見他如此在理，幾乎發作，終究還是忍下氣來，瞧了周天子一眼，這句話卻隻要周天子能答，不是臣下敢說的。

他這劍一拔，羋茵便撲倒在地，一動不動，顯見已斷氣身亡。

秦王蕩俄然張揚地大笑起來：“那寡人與大王打個賭。大王說無人能舉得起，寡人卻說，有人能舉得起。如果寡人贏了，那寡人舉得起甚麼鼎，就把這鼎當作賭注帶走，如何？”

羋月站在那兒，看到羋茵正自最對勁的時候，她的笑容俄然固結於臉上，隻見一寸長的劍尖在她的胸口呈現，然後便是血花飛濺，羋茵便緩緩倒下。

甘茂知其情意，但卻擔憂本身非為秦國公族，而隻是客卿身份，如果執掌雄師，會受樗裡疾和公孫奭之管束，秦王蕩便與甘茂約誓信其不疑。甘茂因而率重兵與庶長封攻打韓國的宜陽，又恐楚國乘機攻打，再派馮章出使楚國，向楚王槐承諾割讓漢中之地。半年以後，秦軍霸占宜陽，斬首六萬，乘勝度過黃河，篡奪武遂並築城。韓王倉無法，隻得向秦乞降，三川敞開，不敢再擋秦人鋒芒。

方纔這大起大落，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饒是羋月心誌果斷，也不由精力衰弱，抱住黃歇，熱淚盈眶：“子歇……”

城門大開，一隊兵馬旗號招展進城，“秦”字旗下，秦王蕩那張年青威武的臉，更顯對勁氣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