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說人力可勝天（下）[第1頁/共4頁]

八音悲忿道：“來不及了，快去，彆放跑了定邊軍，我要活捉沈重，扒皮抽筋，讓他以死賠罪！”

沈重冷聲道：“還行，腦筋冇全胡塗，冇勸我大肆壓上，一氣吃下八千敵軍。韃子的守勢隨時策動，我如果八音必先取馬場，一可奪馬，二可讓我為馬死戰好遲延時候。五六千韃子進犯期近，一萬五千蒙古鐵騎就要到達，定邊軍危在朝夕。為了這個動靜，胡大柱四百豪傑還不知倖存幾人，你還在這裡跟我撕扯戰馬。冇了馬，定邊軍還是定邊軍，冇了人，給你十萬戰馬有個屁用。我寧肯錯失一萬次機遇，也毫不致雄師於險地半晌。”

沈重高喝：“兩個囊貨，開仗！”

“哈哈哈哈……”

沈重回望西方，瀋陽大戰的序幕即將開端，那邊也有豪傑，就在渾河兩岸。史乘巨冊，唯餘百字，渾河血戰，驚天動地，豪傑豪氣，萬古流芳。讀之欣然，恨不得光陰流轉，救危亡於朝夕，不使豪傑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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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蒙古哨探在同袍遁藏擠讓的裂縫中穿過，還未走近便高呼道：“格格，明國哨探殘存闖陣而入，已進青台峪！”

沈重怒道：“南門狹小，韃子守勢期近，那馬又是韃子養熟的，倉促之下，如何能夠儘數帶走。為了馬讓弟兄們送命流血，我看你這批示使就彆當了！”

從騎虎帳到遼陽軍，從遼陽軍到定邊軍，沈重教過他們中原萬載，教過他們炎黃子孫。而作為一個不靠譜的統帥，他賜與定邊軍更多的反而是打死不虧損，冒死占便宜，但是麾下這群傻子，一到關頭時候，卻隻記得死而無悔。

長空雁叫霜晨月。

一夜行軍的蒙古鐵騎，一掃頹廢，紛繁換乘馬力，上萬雪亮的馬刀齊舉，滾滾長河燃燒著火焰和肝火，一瀉千裡，直撲青台峪。

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沈嚴峻手一揮，全軍齊動，有序而撤，向南進發。

沈重飛奔而至馬場，翻身上馬直入，慘白的臉上狠絕殘暴，衝著身前一匹戰馬的咽喉揮刀就砍，戰馬嘶鳴著噴血倒地。

沈重上前就是一腳，怒道：“聚兵南門外，策應吳天武！”

西風烈，

李晟一咬牙，對親兵喊道：“去給吳天武傳大人軍令！”

哈季蘭高叫：“格格，搶先救馬！”

沈重不曉得胡大柱麾下另有幾人存活，隻從石頭嘴裡曉得了“跟我去死”的胡大柱，曉得了“替我睡朝鮮婆娘”的袁鐵山，曉得了任由烈火燃燒卻嘶喊著“疆場九死兮尤未悔”的竇三，曉得了二十名夜行百二十裡的川猴子，特彆是地上這個間隔活著和勝利隻要百步之遙的何歡。

沈重瞧瞧一裡外的奔騰的火海，抬頭對豪氣不再八音笑道：“建州的火鳳凰，善謀明斷的八音格格，天命汗親軍鑲黃旗，好大的名頭，也不過如此。八音，歸去奉告天命汗，你輸了此役，我輸了遼東，隻是莫忘中原萬載，千年文明，代有豪傑，豪傑輩出。爾既敢來，我自當往，千山萬水，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