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窮途[第5頁/共6頁]
左琨躊躇半晌,“我曉得他們壓服你認祖歸宗、與姐姐和義母(左琨對汪儀鳳的稱呼)對峙就冇安美意,你究竟做了甚麼?如何會弄成如許?你曉得嗎?若不是我聽姐姐的話,提早在承恩伯府安下眼線,你連命都冇了。”
他和汪儀鳳曾有過相依為命、甘苦與共的光陰,對於他這個兒子,汪儀鳳比詔哥兒更心疼幾分。他想求得汪儀鳳的諒解,這是他要悔過、想迴歸的第一步。
“程智,你……唉!”左琨欲言又止,皺起眉頭,大聲長歎。
沈蘊咬緊嘴唇,臉龐轉動淚珠,大聲抽泣,“你恨我嗎?你是不是恨我?”
“竹綠,快去叫大夫。”
他瞪著板滯的雙眼凝睇房頂,腦海裡一片渾沌,理不出眉目。但他很清楚本身現在一無統統,並且走投無路,連了當作退路的科考都被剝奪了資格。
他曉得李姨娘妒恨汪儀鳳,痛恨沈妍,又因沈嬌的事冇成,還背了一個不明淨的名聲,恨他怨他,想要置他於死地,他都能瞭解。可沈承榮曾是他馴良的父親,給他講過成堆的為人處世的大事理,曾被他當作最靠近的人。
“要不你去江東吧!我本年去了兩次江東,還去了一次花朝國,熟諳了很多朋友。我還籌辦在江東的督府海州開鋪麵呢,你先到那邊,幫我探探路。”
“不要,我、我不想見她,我……”沈蘊不敢見沈妍,不想揭到本身最後一層薄如蟬翼的假裝,“我、我想明天稟開這裡,我能走,我……”
“我想走得更遠一些。”沈蘊聲音沙啞,有力到令民氣酸。
即便有慧寧公主在,沈承榮也是承恩伯府的主子,能不曉得他被李姨娘帶仆婦打了個半死,又讓人丟出府了嗎?而沈承榮竟然去做證,證明他偷了三千兩銀子、卷著禦賜的寶貝逃竄了,還要讓人緝捕他,這不是想把他逼入絕境嗎?
沈蘊再醒來時,已是日落西山、夜幕來臨,桔紅色的餘暉裝點在蒼茫的天涯。
“我、我讀書、科考,我……”
沈蘊點頭哽咽,不曉得還能說些甚麼、還要問些甚麼。對他絕望透頂,就不會再恨他,冇有恨就談不上諒解。他連求得親人朋友諒解的資格都冇有,留一條命在,除了飽受自心的折磨和煎熬,彷彿也冇有甚麼意義了,但他冇勇氣去死。
聽到左琨一出去就叨唸了一通閒話,沈蘊不但不象之前一樣煩他,笑話他婆婆媽媽,還感覺很親熱。一想到救他的人是左琨,貳心底湧起酸澀的暖流,磨難見真情。隻可惜屬於他的真情太少了,本來也很多,但都被他無情華侈了。
沈蘊大聲哽咽,重重點頭,“不是娘救了我,是誰?”
“你想說甚麼?”
沈蘊張大嘴巴,駭怪到不成置信,眼神都板滯發直了。人間竟然有人能顛倒是非到這類程度,那該是一張甚麼樣的利嘴?一顆甚麼樣的黑心?惡毒的手腕層出不窮,想要他的命,還要讓他背上惡名,死得不明不白,還無明淨可尋。好笑老練如他,竟然把如許的人當作良善嫡親,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