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因勢而合（下）[第1頁/共4頁]

曹元倉猝道：“梁公可直呼下官表字以貞。”

見朱厚照不說話，屠滽又向前跨了一步，冷喝道：“請陛下速做定奪！”

看著盜汗潸潸的曹元，梁儲臉上的笑容更冷了：“我大明這些臨海城池和衛所。皆被你等滲入得入骨三分。難怪本地那些銅臭商賈疏忽大明祖宗律法。造船揚帆，與藩國私通貿易百無忌諱，有這些衙門和衛所軍隊保駕護航。更有你等這些二品三品京官大員遙相照應，想必你等現在已是財帛滿倉，富可敵國了吧？”

前堂內氛圍很難堪，曹元臉上渾厚的笑容已比哭還丟臉，擦了把額頭的汗，再忐忑地看了看梁儲無悲無喜的神采，曹元咬了咬牙，終究道：“梁公，所謂殊途同歸，眼下最首要的是把秦堪肅除，秦堪此子雖年青，但手腕暴虐，性子奸滑，現在在陛下的庇護下已漸成氣候，從他當初誅遼東李杲開端，到厥後練五百少年兵，量產佛朗機炮，再到現在力主開海禁，足可見此子心胸異誌，常有離經叛道之舉，梁公，做人離經叛道猶可恕，但是施之國策，離經叛道倒是滅國之道，下官竊覺得，秦堪之禍，遠邁劉瑾……”

朱厚照和文武百官正在祭祖告天，如此寂靜的場合，竟無端冒出一名禁衛說出如此驚天動靜，也不知這禁衛如何跑進防備森嚴的太廟廣場，恰好趕在這個時候說出如此大煞風景的動靜。

太廟之前無小事，當著列祖列宗的麵說出來的事，毫不能輕描淡寫揭疇昔，朱厚照都冇資格彈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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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罷朝的第四日恰是大年月朔，皇宮鐘鼓齊鳴，京師凡四品以上官員和公侯勳貴皆著梁冠朝服入宮，與天子一同入太廟祭祖告天。

朱厚照和大臣們的神采齊刷刷地變了。

秦堪麵無神采地站在朝班中，聽著四周陣陣喊殺聲，卻垂著頭不發一語，目光愈見冷冽。

數百名文官行動齊截朝朱厚照跪下，異口同聲道：“臣請陛下懲辦首惡，斥逐工匠，毀船撤司，保護祖製！”

天津府推官王政德因反對天津東港造船破鈔民脂，徒增民負，與知府嚴嵩有過幾次辯論，年關前王政德見東港造船工匠仍在辛苦勞作，一怒之下當眾鞭打東港管事官員，誰知就在除夕之夜，王政德竟無端暴斃家中。

神情一向淡然的梁儲聽完這番話後，斑白的眉梢微微跳動，神采終究有了一絲竄改。

一應儀仗幡旗在太廟四周浩浩大蕩鋪展開來，朱厚照身著金黃龍袍，頭戴金絲翼龍冠，正襟跪在太廟前，上麵近千官員三跪九拜，神情虔誠。禮部尚書張升一篇煩複富麗的告天祭文才唸到一半，典禮俄然產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