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聲歎息[第2頁/共4頁]

畫了幾圈兒，唸了幾遍今後，肚兜上貼的那片胡蝶紙灰“簌”地從肚兜上落了下去，我高祖父見狀，趕快塞住瓶子蓋兒，把瓷瓶放回了承擔裡。

這時候，小玉已經起來做早餐了，看到我高祖父凍成如許兒，趕快給我高祖父熬了一碗薑湯。

“那……那……”女人“那”了兩聲，彷彿想到了甚麼，趕快從懷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子，不由分辯塞進了我高祖父手裡，“這內裡有幾吊錢，另有二十兩銀子，先生都拿去吧。”

見女人點頭，我高祖父鬆了口氣，“那就好啊，隻不過，小菊現在可享福咧，梁府這場大火，一向冇抓住放火真凶，縣衙現在抓住了小菊，酷刑鞭撻，看那模樣，是想讓小菊頂罪呀……”

我高祖父喊過今後，大抵停了能有十幾秒鐘的工夫，梁府廢墟裡俄然嗚嗚颳起幾股旋風，卷著地上的雪花兒，吼怒著朝我高祖父這裡颳了過來。

我高祖父臉上暴露了一絲欣喜，持續說道：“俺傳聞，梁府裡有個做飯的老媽子，不但飯菜做的好，還能做一手兒好湯，現在呢，縣衙思疑梁府這場大火是阿誰老媽子放的，隻不過咧，就是找不到她，不曉得她是那裡的人……”

站在燃燒的紙錢中間，迎著風雪，我高祖父對著梁府廢墟裡大聲喊道：“人有人路，鬼有鬼路，各走各路，人鬼殊途，塵歸塵，土歸土，灰塵歸地，亡魂棄世。各位朋友，都來這裡拿些錢，上路吧……”

女人想把雨傘還給我高祖父，我高祖父擺了擺手，“你拿上吧，都不輕易，你也是個不幸人兒……”說到這兒，我高祖父頓了一下，又歎了口氣，說：“大妹子呀，有句話，俺不想說，但是咧，又不能不說……你……你如果曉得梁府做飯的老媽子現在在哪兒，就讓她發發善心，到縣衙投案自首，救救小菊那孩子吧，那孩子挺不幸哩……”

“那……那……”

“那……那你說吧。”

我高祖父說：“不算熟諳，俺跟她舅爺有過兩麵之緣，是她舅爺求俺來這兒等人哩，半夜怨母東南來，西華縣就在尉氏縣東南邊，小菊她舅爺讓俺在這兒等的那位母親，應當就是你吧？”

從梁府廢墟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身上的衣服全數被大雪洇透，冷得我高祖父直顫抖抖。

我高祖父彷彿冇重視到女人神采的竄改，持續說：“你說你家在西華縣清閒鎮，俺傳聞，清閒鎮那邊有一種湯，特彆好喝，名字叫……‘胡辣湯’，你曉得不？”

隨後，他朝之前男人留下的阿誰大承擔看了一眼，走疇昔抖掉上麵的積雪，把香爐蠟燭等物品放回承擔，搭在了另一個肩上。

緊跟著，我高祖父將瓶子口兒對向女人手裡的肚兜，朝著肚兜上的紙灰逆時針畫起了圈兒，一邊畫圈兒，嘴裡一邊念：“陽間活人，陽間幽靈，人能認鬼，鬼能識人……來來來，秀秀來這裡，跟著你娘回家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