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誰複挑燈夜補衣[第5頁/共6頁]

他不住地安撫她，直到她終究累了，沉沉地睡去。

倒下去的是女孩兒，他接住的倒是衛縈塵……阿誰他本來熟諳的衛縈塵。

“盱夫人，現在還未到子時。”許遜輕聲說道。

“娘……”他一聲大呼，猛地撲了疇昔。叫聲響徹在夜空，四周的人家陸連續續地燃起了燈火。

“夫人傳下的旨意還會有錯？”衛縈塵本來清麗的麵龐微現猙獰，聲音也極其冷酷，“我們隻需直接去大安寺，把她除了就是。哼，明顯是個女鬼，還敢跑到鬨市中來，清楚就是找死。”

許遜躊躇了好久，終究歎道：“你隨我來。”

淚水，在她的臉上流著，如何也難以止住。

盱夫人的臉上亦儘是淚水，她看著衛縈塵，一步步地向後退著：“她的存在，並不是你我的挑選，但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卻必將成為你我不成迴避的任務……或許，這就是違背天命的代價吧……”

衛縈塵呆了一呆，怒道：“我怎會曉得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許遜漸漸站起，向林外走去，腳步極輕，恐怕吵醒衛縈塵。在林外的草地上，悄悄地立著一個女子，背對著許遜。月光輕瀉，微微地透過她的身影，就彷彿她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夢境。

女孩兒的眼睛紅得不成思議，她看著盱夫人，神情間帶著猖獗的痛恨。

三人穿過院子，進入塔內。塔的底層有一尊石佛，供的是藥師如來，手托藥壺，乃是以十二大願之靈藥以度眾生之意。盱夫人冷靜地在佛前上了一柱香，回身看向許衛二人。許遜乃是三清弟子，衛縈塵更是天界玉女，天然都無需拜藥師如來，兩人隻是肅立在那，看盱夫人有何話說。

許遜冷靜聽著，不知該說些甚麼。衛縈塵卻嘲笑道：“你說了這麼多，清楚就是怕死，想讓我們部下包涵罷了。”

許遜卻怔住了。

許遜怔怔地看著她們，隻感覺一頭霧水。必然有些事情，在盱夫人與衛縈塵之間聯絡著，隻是他冇法明白。就如同在七星塔時，他刺了那妖物一劍，傷口卻呈現在衛縈塵身上一樣，他明顯曉得有些事情不對勁，卻冇有人能奉告他。

許遜幾近是下認識地將她接住。

男孩思疑地打量了一下他們，這才轉頭向院內一邊跳一邊叫道：“娘，有人找你！”他剛纔還假裝大人模樣，這下卻又透暴露孩子的本性來，讓許遜不覺發笑。

“縈塵！”他倉猝看向四周，叫喊著。

許遜心中一動，忽地問道：“你剛纔說陽間冇有你的名字，又說本身從未曾活過，這又是如何回事？”

許遜皺了下眉：“還是弄清楚些好，縱是女鬼，如故意積德，便不該該冒然將她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