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作棋盤星為子[第3頁/共9頁]

六公主斜睇了上元夫人一眼：“夫人何必再玩弄瑞和呢？以夫人之能，我母親的那點心機，您又豈會不知？”

“大膽！”上元夫人勃然色變，朝他怒道，“範摶，太微玉清宮玉皇道君掌上六公主之名，豈是你這凡人能夠直呼的？”

此言一出，不但是衛縈塵有如冷水澆身般呆住，連六公主的指尖也禁不住顫了一顫。範摶倉猝道：“鄙人凡夫俗子，怎敢妄娶天界仙子？懇請夫人收回成命。”

沉吟很久，上元夫人慢慢道：“瑞和，你的母親，可曾讓你尋覓過一個叫昌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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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宮內隻剩下上元夫人與六公主二人，六公主才悄悄走到上元夫人麵前，緩緩下拜：“為了不讓我母親查覺我與範郎之事，瑞和曾在運數之弦上做了些手腳，卻想不到仍被夫人得知。由此可見，夫人對伏羲卦數的體味，清楚遠在瑞和之上，剛纔的那局棋，竟是夫人用心輸給瑞和的。卻不知，夫人還曉得些甚麼？”

衛縈塵撲的跪倒在地，隻感覺心中委曲，強自忍著淚水，低頭不語。上元夫人對其座下的玉女一貫寬大，之前更是從未有過未曾征恰當事人定見，便強行指婚的事。心底莫名地浮過一張渾厚的臉，她心如刀割，淚水終究無聲地流了出來。

“快請他出去。”上元夫人撫掌笑道，“剛說完，他就到了，人間就是有這般多的巧事。”

衛縈塵的俏臉立時一紅，也顧不得悲傷了，倉猝將手收回，恐怕上元夫人真的將百草結收去扔了。

六公主臉上無憂無喜，隻是漸漸說道：“夫人相讓罷了，瑞和愧不敢當。”

她看向上元夫人，卻見上元夫人看著她的眼神，很有些憐憫與感喟，心底不由得燃起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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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夫人重新看向棋盤，卻見那名仙子並未思考多久，已悄悄地應下一子。上元夫人盯著那子，神采微變，她端起銀盤上的玉杯，啜了小口杯中的玉醴，淡淡道：“久聞六公主已解開伏羲帝的天賦卦數，洞冥天機，我本來另有些不信，現在下了這盤棋，才知所傳不虛。此局是我輸了。”

“你不肯去麼？”上元夫人用心歎了口氣，“本來，讓你一小我去，我也有些擔憂，故此已用飛書寄往西山玉隆宮，讓諶嬰派兩個門下弟子前來助你，你既然不肯去，那就算了，我另著彆人去吧。”

她本來雖是朝歌公主，但是，在出世未久，母親便已歸天。紂王荒淫無道，日日歌樂，恐怕連是否有她這麼個女兒都記不得了。她雖為公主，卻過得比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更是貧寒無依。

六公主的指尖無認識地玩弄著一枚棋子，勉強地笑了笑：“夫人剛纔說過，情愛之事，為心所繫，既然如此，夫人何不聽一聽他二人本身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