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戀（10）[第1頁/共3頁]

楚教員：當我給您寫這封信的時候，您還在兩千裡以外的上海，而當您看到它，就隻要等回到各齋了，讓它替我在那邊驅逐您！

楚教員，不要為我哀痛。您對我說過：自知是一種榮幸，現在我終究自知了，也算是一個榮幸的人了。感激您疇昔所賜與我的全數體貼，但願我此後不再打攪您了，您有很多首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再占用您的貴重的時候。但願您不要再來看我，隻盼望您的書早日出版，請寄給我一本，留作永久的記念。

楚教員，不要憐憫我，不要為了我而毀掉您本身，您有您的人生，您應當獲得本應屬於您的統統――奇蹟的勝利，愛情的完竣！向前走去吧，不要轉頭，不要躊躇，不要讓慈悲心腸誤了您的畢生，把我忘記吧，您並不屬於我，而屬於您本身！

對不起，您方纔返來，就讓您看到這封向您告彆的信，又寫得太長了，但願您能安靜地把它看完，並且承諾我的全數要求。

感謝您在阿誰月明之夜打來的充滿竭誠感情的電報，那十個字，不，十一個字，我已經幾次看了千百遍，刻在了我的心上。我這封信，權做是給您的覆電吧，但我不能把它寄往上海，在您忙於事情並且和百口團聚的日子裡，我不肯意讓您為我用心！

但是，當我真正曉得了本身的病情：手術和休學都已經成了泡影，震驚之餘，又深深地悔怨我的無知和無私！您賜與我的已經太多了，如何還能期望獲得您的愛情？您是一個健全的人，完美無缺的人，前程光輝光輝的人；而我，卻命裡必定不能再返回奇蹟之路，不能再伴隨您度過成心義的人生，有甚麼來由在您那負有重擔的雙肩上再增加承擔？又如何忍心拖著您和我一起墜入深淵！

我感激您，由衷地感激您，在我危難之際，您給了我幫忙、安撫和鼓勵，並且忘我地獻出了全數的、最誇姣、最貴重的感情！我為此而感到幸運和高傲，“人生得一良滿足矣”，我已經能夠死而無憾！

翻開本身的房門，走進小小的書齋，他開了燈，甚麼都顧不上，第一件事就是看這封信，這是新月的信！這個新月，明知我不在，還往這兒寫信？他感覺有些奇特。懊，是了，新月並不曉得我哪天返來，先讓這封信在這兒等著我呢；少女的豪情是很柔很細的，用說話表達不清的，就寫成筆墨吧？一股溫情油但是生，甚麼煩惱都不存在了，他孔殷地扯開信封，抽出那幾頁素箋，坐在燈前凝神瀏覽，這還是新月給他的第一封信！

諒解我，我不能接管您的愛情，僅僅做師生和朋友已經充足了，讓我們永久記著這高貴純粹的感情！或許，我們之間並不存在愛情？愛情是甚麼？每小我都有分歧的答案，但我想，愛情總不即是憐憫、憐憫和自我捐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