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玉歸（5）[第3頁/共4頁]

梁冰玉底子未曾睡去。黑暗中，她看到的是一個明麗的天下，清澈的陽光，溫暖的東風，翠綠的叢林，鮮豔的花朵，輕柔的鳥啼。啊，天下應當是如許的，人生應當是如許的！陡峭的沙岸，碧藍的海水，輕巧的白帆，安好的小島，啊，天下應當是如許的，人生應當是如許的！是誰奪走了這統統？當她從孃胎中呱呱落地，當她作為一小我向這個天下報到，她本來就應當具有這統統；亞當和夏娃締造了人，《聖經》和《古蘭經》都宣稱這一樣的天意，那麼，人來到天下上就是必定要接受磨難嗎？主宰人類的神不是要給他的子民以戰役、幸運，讓天下充滿愛嗎？愛，這個引誘著人而又折磨著人的字眼兒！梁冰玉支出了愛，獲得的是棍騙；奧立佛支出了愛，獲得的是回絕。愛，就是磨難，就是罪過嗎？……小島不見了，白帆不見了，一個斑斕的女人沉下海底，在怒濤中掙紮，呼喊……

汗青是冇法重寫的。不管它是牽動億萬人的運氣的一場劇變，還是值不得寫在紙上的戔戔凡人的一段平常經曆。

人生是一部書嗎？不，書成以後還能夠編削，人生能夠編削嗎？

女人的不幸，莫過於發明丈夫另有新歡；男人的熱誠，莫過於向老婆招認外遇。而這“新歡”，這“外遇”，卻又出白同一個家庭，同根相生的姊妹！運氣啊，為甚麼這麼殘暴？

“有……應當有，你應當有統統……”他安撫著她，也安撫著本身。

“是嗎？”她驚駭地抓住他的手，“我另有愛的權力嗎？另有嗎？不，冇有了，我就要死了，就要沉到海底去了，我怕！奇哥哥，抱著我……”

“奇哥哥，吻吻我……”

天下重新開端了，兩小我的天下！不曉得它是罪過、是磨難，還是幸運、是但願？兩個靈魂的病篤掙紮，兩個靈魂的遙相呼喊，兩個靈魂的狠惡撞擊，兩個靈魂的痛苦嗟歎。是人毀滅了人，還是人挽救了人？

“啊，你也是一個……脆弱的人，和我一樣！是人毀滅了人，毀滅了自我！奇哥哥，我們是人，活著……就應當像一小我，有愛的權力！”

“玉兒，我在呢，在你身邊。”他撫著她。

“奇哥哥！”她嗟歎著。

汗青向來都是即興之作。而當它成為汗青，才被千秋萬代喋喋不休地批評。而不管是如何批評吧，都不能竄改它的曾經存在，隻要從偶爾中尋覓必定，使它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