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玉劫(9)[第2頁/共3頁]
“我……我冇這麼說呀!”老侯急得昏了頭,不曉得該說甚麼,“我是怕人多手雜……”
拿起門來開開手,拾起狗來打磚頭,又被磚頭咬了手!
第二天老侯還獲得櫃上去“保持”,姑媽和侯嫂陪著韓太太在家裡“保持”,異化麵兒的卷子掏上花椒大料芝麻鹽兒,也不曉得是個甚麼味兒。老侯早晨返來就帶回一大堆和玉器買賣無關的訊息:老二西堂存的疇昔給皇上印家譜用的禦製“榜紙”,讓日本人訛走了好幾刀,那紙每一張都合四塊銀元呢,這一傢夥老二酉堂虧大發了;內一區警署的一個署員上東來順用飯,冇服侍好,經理被差人抓去打了一頓舊本憲兵隊到寶文堂搜尋抗日的書畫,把掌櫃的給押起來了……這些事兒,讓人越聽就內心越煩,無處排解,就搓麻將。人需求本身麻醉本身。
天星聽得非常隔心,格格地樂:“你瞎扯,磚頭還能咬手?”
“查了,存貨清冊上記取呢,但是門市流水賬上冇有,賣是必定冇賣出去,我記得清清楚楚……”
“博雅”宅的大門俄然被擂鼓似地敲響了,這邊正玩得歡暢,冇人理睬。那門接著響,天星吼道:“乾嗎乾嗎!”
“那甚麼……”侯嫂從背麵扯著她男人的衣裳襟兒,“彆這麼毛粗糙糙的,那些夥汁,你都問過了嗎?”
“那倒是,我查了,昨兒那幾位太太買了一隻玉香爐、一副碧玉鐲子、一掛歐泊珠子……可就怕保不齊……”
上房裡這麼一嚷嚷,院子裡的孩子們就都不敢言聲兒了,正忙乎著拆洗棉衣裳的姑媽和侯嫂都惶惑地跑過來,聽了這話,臉驚得發青!
“打麻將如何著?我還在那兒做買賣了呢!賣的東西,你不是都有賬嗎?”
外邊嚷上了:“是我,快開門哪!”
奇珍齋的買賣本來已經微小得像個眼看要燃燒的蠟燭頭,韓太太竟然能使這火苗兒又閃了幾閃,也許能起死複生也說不定。
垂華門裡出來一群小將,為首的是侯家十二歲的大小子,躬著腰,手腳著地往前爬,天星騎在他身上,“嘚兒,駕!”本來是把他當馬騎,二小子和愣丫頭另有兩個小的跟在背麵樂。耳鬢廝磨的孩子們分不清凹凸貴賤,騎馬的和被騎的都充滿了興趣,大小子一邊學著馬跑,還一邊點頭晃腦地唱著《倒置歌》,那詞兒好古怪,冇有一句是真的:東西街,南北走,忽聽門外人咬狗。
老侯氣喘籲籲地跑下台階,直奔上房:“太太,櫃上出事兒了!”
“問了,問了!”老侯不耐煩地甩開老婆,“都說不曉得,要不,我能跑返來問太太嗎?”
“到底甚麼事兒?”韓太太手一顫抖,茶碗摔成了兩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