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華夏 （下）[第2頁/共4頁]

“當時丞相不在，下官就遵循老端方，給丞相放左邊書廚倒數第二個格子裡頭了！”參知政事盛文鬱一邊快速走到書廚旁取出信函，一邊低聲迴應。

“是，丞相！”盛文鬱想了想，躬身領命。然後又躊躇了半晌，用非常低的聲音提示，“以卑職觀之，這篇盟書，不似出於李平章之手。”

誓曰：吾等叛逆兵，誌在擺脫外族奴役，謀子孫萬世之自在。必廢苛法，除惡政，還公道於官方。如有失其本心，作威作福，所行比外族還甚者，天下群雄共擊之。（注1）誓曰：吾等叛逆兵，誌在掃蕩北虜之蠻橫，重振漢家之文明（注2）“且住！”紅巾大元帥劉福通倦怠地揮了揮手，表示參知政事盛文鬱停止唸誦盟書。“這東西是甚麼時候送過來的？路上用了幾天？”

“信！”想到這兒，劉福通心中倦意全消。立即劈手從盛文鬱手裡重新搶回唐子豪的親筆手書，從前次間斷處，仔細心細地瀏覽。公然，環境跟盛文鬱的猜想大抵相差無幾。據唐子豪的察看，高郵會盟的鞭策者和第一主事者，就是朱重九，而不是帶頭簽訂盟書的芝麻李。彆的，據唐子豪的察看，盟書上所列舉的幾項誓詞中，卻並非統統都出自朱重九之手。起碼，第三項，不得以下克上，篡權多位。第五項，不得侵犯部屬，亂安罪名，都是其他幾個參盟者的發起。第七項，也是最後一項，關於文明和蠻橫的闡述，則能夠肯定為逯魯曾所加。於朱重九冇半點乾係。

“算了！”劉福通先是有些意動，隨後便感覺興趣缺缺，“你冇看芝麻李弄出這個盟書來，裡邊整了這麼幾句麼？失其本心，作威作福，所行比外族還甚！他是在罵老夫呢，說老夫當了紅巾元帥，就忘了當老百姓時受過的罪。反而學著蒙元那些官老爺們，騎在百姓頭上胡作非為了。嗬嗬，我們這位李平章，可越來越有當世大賢的模樣了！”

注1：自在這個詞，並非大水猛獸。中國古文中，亦常常呈現。到了宋朝，已經成了官方鄙諺。比較典範的是馬致遠的《漢宮秋裡》，漢元帝迫於匈奴兵威，不得不將昭君嫁給匈奴單於，“固然似昭君般成敗都皆有，誰似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在！情知他怎收那膘滿的驊騮。”而八路軍軍歌裡，亦有“自在之神放聲歌頌”之語。

帶著幾分不解和鄙夷，他持續往下看信。隻見信的開端，唐子豪決計提示道，“餘觀高郵會盟諸軍，有強有弱，整齊不齊。然無一人之部下，能與淮安軍相提並論。其軍，不但規律嚴明，儀容劃一。官職及軌製，也是彆出新裁。最為奇特之物，乃其軍之歌，俗稱“三大規律八項重視”。字字句句，皆誇雄師民一體。現在兩淮百姓都不以淮安軍稱之，而取其歌中一詞，“反動”。蓋為“湯武反動，順乎天而應乎人”之意。稱之為‘反動軍’。旗號所指，蟻民贏糧而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