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雷雨 上[第2頁/共3頁]

“下官，下官有罪，請丞相懲罰…”羅文素又磕了個頭，哽嚥著迴應。

杜遵道氣度狹小，睚眥必報。特彆是劉福通出走洛陽以後這段時候，動輒以小錯殺人，的確已經到了不分敵我的境地。羅文素可不想因為今晚少磕了一個頭，就連明天淩晨的太陽都看不見。

紅的，紫的，藍的、綠的、橙的、灰的，一道道閃電像群蛇般劃過夜空，將黑漆漆的夜空劃得支離破裂。每一道閃電兩起，都將暴雨中的汴梁照得亮如白天。而每一道閃電過後，全部城池就墮入更深的暗中，墨普通的黑，濃得令人幾近冇法呼吸。

一旦補上了糧食這個短板，淮安軍就完整一飛沖霄。這類趨勢，誰也冇法反對。除非，除非老天爺再度發威，用大水將那些農田第二次衝成澤國…

“孽障…”杜遵道衝著聲音消逝處罵了一句，轉過甚，持續猖獗地在屋子內踱步。門口的眾侍衛兔死狐悲，嚇得連顫抖都不敢顫抖，儘力挺起腰桿，咬緊牙關苦撐。

他的聲音也冰冰的，模糊透著股子寒意，“右丞相走到那裡了？他還想趕在少主的壽誕之前回來麼？”

“你知錯了，你曉得本身錯在那裡？你，你甚麼都不曉得，鼠目寸光…”杜遵道滿腹的愁悶，卻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將目光轉向他，斥責的話語滾滾不斷。“你覺得脫脫是被朱重九一小我弄死的麼？大錯特錯…他為了速戰持久，炸開了黃河大堤，老天都不能容他…以是不但朱重九要殺他，黃河兩岸的百萬冤魂要殺他，蒙元朝廷，從上到下，也都巴不得他死。以是他死得窩囊至極，到最後都閉不上眼睛。而你，明顯看到前車之鑒，你還要老夫東施效顰，你，到底安得是甚麼用心？”

電閃雷鳴中，左丞相杜遵道的身影，顯得格外蕭索。屋子裡點了很多燈，每一盞都跳動著橘黃色的火焰。但是因為書房太大的原因，這些燈所披收回來的光芒，還是冇法有效地擯除暗中。乃至於杜遵道每走幾步，身子就在燈光與暗影間穿越，看起來飄忽來去，彷彿一隻活著的幽魂。

“冤枉，下官冤枉。丞相，丞相，下官對你的忠心，天日可表…”羅文素被罵得盜汗滾滾，接連發展了十幾步，“噗通”跪倒，淚流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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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們的巡河哨騎查驗，開封府四週二百裡的大堤皆安然無虞。”羅文素想了想，持續低聲迴應，“此皆賴北岸新河分流之功。當年賈魯治河，便采取了先疏後堵之策。先從北岸泄了一半兒的水量，然後纔開端動手修複的古道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