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赴會 （上）[第1頁/共4頁]

“丞相…”沙喇班風俗性地受命側身，然後滿臉焦心腸頓腳。

“想害丞相，先過老夫這一關…”第三個衝出來的是沙喇班，他是純粹的武夫，腦筋轉得遠比文官們慢。待聽完了龔伯遂的話，才明白朝廷方麵到底打得是甚麼暴虐主張。拔出佩刀護住脫脫和李漢卿、龔伯遂三個，對前來傳旨的寺人瞋目而視…

“問題是，如果他一向與脫脫惺惺相惜呢？”常三石昂首看了龍二一眼，沒好氣地迴應。“他們這些人的行事，你我怎能猜得出來？”

他前一段時候專職賣力替蒙元朝廷刺探動靜，向四下安插細作。現在固然不再掌權，但當年堆集下來的人脈還殘存著一些。再憑著某些上不得檯麵的江湖手腕，很快，就與漕幫的人搭上了線。

“不能接…”李漢卿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抬腿踢翻了香案，“要死，我們兩個也一道死在多數城內，毫不能再往南去，受那紅巾賊的熱誠…”

“東翁莫非是嫌龔某當日沒同蛤蝲將軍一道赴死麼？若不是，何必說出此等話來？…”龔伯遂將眼睛一瞪，流著淚反問。

“諒你也不敢不接…”小寺人樸哲撇著嘴，七個不平八個不忿。“拿著，咱家歸去交差了…”

但如果不送這封信，誰曉得李漢卿會藏著甚麼後招？他既然敢托人展轉找上門來，手裡必定握著漕幫的一些把柄。一旦將其惹急了，通過脫脫之前的人脈，將這些把柄送到朝廷高官手中。恐怕對漕幫來說，必定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待再直起腰，便說不出讓其他三人各餬口路的話來。看了看李漢卿，笑著叮嚀道，“老夫記得，在從淮安城下撤兵之前，曾經與那朱屠戶有江上相見之約。老四，你能不能先行一步，再去替老夫問他一問，當初的商定，現在還願兌現否？”

“有種就來，擺佈是個死，大不了拚個潔淨…”沙喇班晃了晃手中鋼刀，搶先替脫脫迴應。

“東翁…”龔伯遂急得火燒火燎，用儘滿身力量想把脫脫的胳膊推開。誰料脫脫的胳膊，現在卻像鋼鑄鐵打的普通，任身後的壓力再大，都紋絲不動。

“要我說，送一封信沒甚麼大不了的…”副幫主龍二向來以機靈聞名，思前想後了好長時候，皺著眉頭髮起。“畢竟，最後肯不肯赴約，主動權還在朱總管手上。隻要他決然回絕，脫脫即便有再多的奇策，也是白遲誤工夫…”

“唉，你這廝....”脫脫垂憐地拍了拍他的頭，再度將目光轉向龔伯遂，“你文武雙全，老夫本想提攜於你，讓你能早日獨擋一麵。誰料倒是明天這個結局…。也罷，老夫此去，永無再歸之日。你也不必再為老夫所累了…早早去中書左丞韓元善那邊，覓一份安逸官職纔是端莊。他素來對你賞識有加，又與你同為漢人，想必不會過於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