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趙東樓上場[第2頁/共4頁]

守禮對付著與中間人說幾句話，卻不時拿眼撇了容娘這邊。羊皮小燈透出小小一團昏紅光芒，隔著紗巾，也能瞧見容娘溫和的側臉。她的腳邊，兩盞小燈被水浪帶得悄悄碰觸，又嗖爾分開。那出現的陣陣光暈掃過容孃的發，臉，肩，掃過她微垂的手，另有那已被濡濕的裙裾…。那一小團光包裹著她，喧鬨卻又孤傲。守禮的心中微顫，手不由抬了抬。

小環顫顫巍巍點了火，將燈點著，遞與容娘。卻見容娘有些愣怔，小環輕聲喚了聲小娘子，容娘方緩緩接過手去，瞧了半晌，悄悄將之置於水中。又似不忍它拜彆，隻任它在近處打著旋兒。那邊三位小娘子早用小手撥了水，嬉笑著送了燈兒遠走。

此時清平縣街道燈火透明，那縣衙大門掛了偌大紅紗燈籠，映得門前通亮，小娃們聚在此踢毽子，騎竹馬，嘻戲成趣。縣衙居城中，往南而去，一眾商戶皆點起各式燈籠，光彩閃動，燦爛生輝，彆是一番風味。燈下笑容盈盈，人聲此起彼伏。此時連販子的叫喊聲中都帶了幾分平和喜意，不若常日吃緊招客。

那盧管事依了六郎叮嚀，將縣城走了個遍，返來細細稟報徐夫人。

比起家中那幾進宅院，這倒是一個極好的處所！

守禮的心中忽而浮起這個名字，心中隻覺，現在的容娘，心中唸的定是曼娘！昔日他旁敲側擊，然容娘從不談起曼娘。若守禮強問，她定會慘白著臉走開。幾番摸索，守禮方知，曼娘這小我，真不能提。

她在思念誰？父母？曼娘？

“我原道我尋的地兒不錯吧，販子小民才往那熱烈處湊，瞧瞧，這地兒多清幽！那邊熱烈也瞧得，風景也可賞得，兩相便宜！”仲武非常對勁。

聞聽此言，有兩人便感了興趣。

這邊容娘與四娘非常難堪，直欲進了肩輿立馬回家便好。何如外客在此，也不好言語。少頃，六郎便要辭職。容娘剛鬆了一口氣，仲武卻牽涉著不放，定要一同去河邊放燈，道事前說定了，況時候尚早。

饒是伯文平日好些高談闊論，也受不起這兩人的相互吹噓，少不得冷嘲熱諷了幾句，那邊仲武卻不依了。

那新來的趙兄卻很顯出些分歧來，談笑不羈蕭灑，卻也不過分；話語不俗，且常常觀點出眾。可惜風騷外露，談笑間便欲喚了姐兒來唱曲，六郎忙製止了，伯文笑著解釋有家中姐妹在此。那趙兄方纔罷休。

那邊容娘聽了行動，用心聽仲武如何說。

清平縣城不大，但靠近臨安，很多臨安官宦人家田產俱在清平，連帶清平縣人丁日趨暢旺。守禮幾月閉門讀書，竟不知清平縣竟多了很多陌生麵孔。清平縣原隻一條街道到底，現在那街上人來人往，拐彎處竟又延長了百餘丈，兩旁建了很多房屋，生生拉起一條街來。更彆提各處巷弄中新增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