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殺驢[第1頁/共4頁]
戰事膠著,你來我往,不能決一勝負。金兵甚是焦急,淩晨攻城。現在已近傍晚,己方喪失大半,那扇陳舊的城門搖搖欲墜,竟然不能推倒。雲梯儘折,欲從城牆上疇昔已是不成能。
但他矜持己方兵士,數倍於宋軍,得勝之心猶強。他手一揮,又一波兵士衝上前去,頂替前麵闌珊之勢。
徐守中眸子一凝,星眸往向府衙方向。重重屋子隔絕了視野,但他彷彿已然望到阿誰瘦瘦的身影,那雙泫然若泣的眼睛。
弓已拉至最大,昌明看了看城門處,先前收箭的草網現在化作火網,將百來個金兵燒成一團火海。金兵方陣,另有不敷千人。但己方,隻要三百能出城戰者。
城外又在建議另一場進犯,此時的進犯唯有撞門罷了。百來號金兵在城門外號令著,龐大的撞木撞到城門上時,城門幾乎岔開,城門四週一陣震顫。糊牆的泥土紛繁墜落。
那邊來的肉?
疆場忽地沉寂。
金將想得明白,便叫人用心瞧著城牆上動靜,計算宋軍進犯機會,避開其鋒芒。
這的確是宋軍的草帆借箭!
容娘本在屋中惶惑,她從未經曆如此戰事,疆場吼怒與那淒厲的臨死尖叫聲不斷於耳,如此多的性命一齊拜彆,直叫人骨寒毛豎。
金兵的黑衣將領端坐在馬鞍上,彷彿大半日來,他便是如此模樣。縱使馬匹不斷踏動,他的身子彷彿向來不動。
她便是他身材裡的一根骨頭,看似肥胖,卻總能做他的支撐。
麵前的這一堆衣物,無一不出自本身之手。許是穿的久了,衣裳皆不是非常新奇。收在最底下的,倒是穿的很舊的幾件,經緯淡薄,數處磨損,乃至有豁開的口兒,已是冇法補綴了,卻還是折得整齊,珍而重之的放在那邊。
黑袍的金兵領將見狀,不覺得然,行兵兵戈,存亡非論,攻城特彆。他一聲令下,又一波守勢襲來。
淚水恍惚了眼睛,她哭泣著,將臉埋進那堆衣物當中,任他的氣味充滿她的心肺,將她緊緊包裹。
弓弦猛彈,“諍”的一聲,龐大的箭矢如一道光影,往黑衣人飛奔而去。
四喜被打發來看住容娘,如有不測,便帶容娘逃出城去。
金兵本自幸運,想著頭上打擊少了,想必宋軍兵力不繼。誰料本來宋軍在燒水呢。此時再補上一輪滾石,又一波金兵的守勢被緩。
“若城破,你能護著我麼?便是你能護著我逃去,你肯麼?”
城牆之上,廚子軍加勁燒火,將幾隻大鍋燒的沸騰,幾人抬鍋,滾燙的沸水往撞門的金兵澆淋而下。
過往的傷痛絕望與彼時的掙紮衝突融會在一處,心中萬般膠葛,隻感覺便是如此死去,悄無聲氣的死去,便是此生最好的歸宿。
本來本身所謂的絕境,仍不能與他們比擬。起碼,本身的一條命還在。起碼,本身再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