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思帝鄉（1）[第1頁/共5頁]

周嘉敏的目光一凜，大有死彆之意，“不要提他！”

那樣的天籟之聲怎不會擊中她的內心呢？可旋即，她的麵上又規複了清冷之色。

兩人稍稍安設，從山麓下就近小鎮置了一輛馬車，往廬州解纜。

除了此，周嘉敏已經不曉得如何來描述麵前的男人，那是她曾經相思成災、卻等不到的人，是她冒死壓抑本身再也不肯意靠近的男人，也是她曾經恨過、深深哀怨過的人。

這平生一世，她再也逃離不了他的手掌心。

周嘉敏勉強笑道：“是啊，林大哥血氣方勇，或許衝鋒陷陣、刀光劍影的疆場纔是他真正的歸宿地，但願他能威震背誦，不辱護國任務。”

青絲擾擾膠葛，凝眸深深而望。

在這喧鬨的時候，俄然間，一聲柔婉的天籟之聲響起，夾在於山風竹林當中，如同幽泉澗澗，如同行雲流水，又如同雪融濁音，極其細緻純情。

勾人靈魂，清美如畫。

她記得，十多年前，月光下，第一次聽他的簫聲，誤覺得俊美的他是女兒。

香柔推開車窗朝外望去，隻見車道的前麵，國主乘白馬，一襲白衣繚繚，清雅雋永，風采嫣然，彷彿踏雲而來的謙謙公子，清澈純潔得不似人間之人。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

“朕想，如果你不肯出來，朕便一向唱下去，唱到海枯石爛，唱到天荒地老，一向唱到你的心回到朕這裡來。”

“你隻需說，朕都承諾你。”

香柔持續勸道：“蜜斯無妨撫心自問，心中到底藏的誰？蜜斯在翠綠豆蔻韶華裡，朝朝暮暮相思的莫非不是他嗎？現在他真的來了，為何又度不過本身心中的那道坎？人生一世，光陰也不過是倏然眨眼之間，花好月圓的日子太少太少。與其兩人各執一念，不如渡了這情海鵲橋，終得一會。”

“我覺得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晤到官家了，我覺得……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嘉敏吐氣如蘭，言語幽幽，心中另有說不儘的委曲。

這一夜，嘉敏與香柔投宿在一家堆棧，到了沉寂的晚間，國主的歌聲又淒淒嫋嫋地響起。

他唱的是《更漏子》，落花流水地流淌，疏淡愁絕，將那一種才子不見、舊夢難憑的迷離悵惘唱得淒美哀婉、如怨如慕。

“香柔，我曉得你要說甚麼，天家繁華，美姬三千，帝王向來涼薄。今後，不要在我麵前再提及‘國主’二字。”

香柔感慨道：“真是好聽啊！陌上公子，如玉世無雙，說的就是國主如許的人吧？生而為女子，如果能與國主如許才調橫溢、美若潘安、密意誘人的男人相處，就算是折損十年陽壽，又何嘗不成呢！”

偶然候是歌聲，偶然候又是簫聲，當那一支熟諳的《漁歌子》響起時，嘉敏淚水滴點。

“蜜斯莫要傷懷了，隻不過是將軍為國效命，不能擔擱罷了。”香柔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