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見歡(1)[第1頁/共2頁]
折騰了兩日兩夜,費儘千辛萬苦,娥皇終究誕下了一名小皇子,可她的元氣近乎耗儘,太醫冒死挽救,才救回了國後。
王夫人滿臉喜氣地出去,一疊聲地叮嚀道:“快快換了衣裳,我們這就入宮!”
那次在避禍路上相遇,香柔母女感念周家恩德,入了府,做了周家的管事。
嘉敏搖了點頭,嘴角漾開一縷清淺的笑意,“是喜,也是憂。喜的是以鄭王的風韻和儒雅,百姓會戀慕他;憂的是國事蕪雜,嗣位為國主,或許並不是鄭王的本意。”
有人說,太子沉迷酒色,恣肆過分,掏空身子而亡。
嘉敏從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清心婉約的少女,柳眉彎彎,杏眼含情,鬢雲低垂,有著賽過芙蕖的麵貌色彩,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更賽過詩詞中的桃花夫人。
夫人的喜氣像是要從臉上溢了出來,“你姐姐誕下了二皇子!又是在國主即位後誕下,國大旨意,要在宮中大開宴席,以示道賀。”
每日用各種安胎藥保著,不敷十月的時候,腹痛如絞,竟是難產!
四年的光陰,一個成年的女子在麵貌上並冇有多大的竄改,可對一個女孩來講,卻恰是拔節生長的翠綠光陰。
周府天然是要宴請入宮的。
琴聲已斷,她的身子像是輕風裡搖擺的星鬥花,跌坐在椅子上。
該來的到底還是來了。
秋風吹得越來越緊了,香柔闔上了窗戶,柔聲道:“鄭王宅心仁厚,有了他當國主,今後都是百姓的福音呢!”
“如此,便是了。”嘉敏唯有作此念想,將膠葛於心的百種思慮都撤銷,兀安閒心中諷刺本身,是甚麼時候,她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太子以一杯毒酒毒殺了他的皇叔,舉朝震驚。
太子好好地,正當年少,為何俄然間就暴斃了?
“入宮?”
建隆二年仲春,國主病情減輕,纏綿病榻間,自知不久將去世而去,立吳王李從嘉為太子,留在江寧府監國,國主本身遷往了南都豫章。
嘉敏欣然望著窗外,秋風更緊,吹落得滿樹的銀杏葉如黃色的胡蝶翻飛,“鄭王之前自稱為‘蓮峰居士’,沉思文籍,詩酒江湖,並不最醉心於朝政之事,他的才情,他的風骨是極其清貞高潔的,我怕那些煩瑣政務會平白蹉跎了他的風情。”
周娥皇自嫁入王府以後總不見誕育皇子,皇後不竭施壓,這些年,娥皇不曉得吃了多少安胎藥,在菩薩麵前求了多少次,終究,身子有孕。
這一次有孕,更是數次幾乎滑胎,驚厄萬分。
秣陵的日子更加安靜,秋去冬來,春光燦燦。小院中老是有著虎虎活力的,菊花殘了,鴨掌葉落了,另有初雪的裝點,臘梅花的冷傲,到了春上,亂花紛繁攘攘,垂垂地迷了人眼。
周嘉敏在城郊得知動靜時,素手枯滯,指尖微微用力,琴絃斷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