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往汴梁（2）[第1頁/共5頁]

天子對內侍抬了抬手道：“罷了，大抵，現在在她眼中，朕還是當年的阿誰趙大哥。夫人請坐下喝茶吧！”

嘉敏憂憤道：“林仁肇何罪之有！你竟要佈下詭計圈套，殘害他！”

麵前的男人，就是往昔數次救過她的趙大哥！這些年，即使光陰在他的臉上刻出了風霜，但是那雙烏黑髮亮的眸色，還是如此熟諳！

“這府庫中的書，卿儘可觀覽，卿此後，用心筆墨，為朕編輯圖冊。”

天子拍了拍李煜的肩膀，“但是暗裡裡，朕更情願將你當朋友，朕平生殺伐交戰，是個粗人，朕傾慕你的文才，也情願向你叨教些文人雅興，你不會回絕朕吧。”

晉王負手望著長街的絕頂，看才子一騎，隻留下一縷清幽芳香，更感覺魂不守舍，很有些眷眷不捨，“成心機，那李煜好福分，隻可惜了這個冰美人，如果為本王所得，又會如何呢？”

天子道：“朕是不捨。朕知你本性純孝，深受百姓戀慕，朕數年前與你的數麵之緣，賞識你脾氣。何況朕也極愛你所作的詩詞，如果殺了你這個千古詞帝，朕不但對不起本身的知己，更對不起天下人。”

但是，殺了他又如何？殺了他，國不能複，林大哥也不會起死複生。

晉王回過了神，忙下了車，扶住嘉敏起家，溫言道：“夫人免禮，夫人可就是南唐國後……哦，太尉夫人？”

天子悄悄揮手，其他諸臣皆退了下去，殿中再無彆人，天子才走下了龍案，對李煜溫聲道：“以你此時大不敬，朕早就將你殺了。隻是你也不想一想，朕如果要殺你，早便能夠將你殺了，又何必比及現在？”

晉王忙道：“且慢！”

李煜心中如海翻覆，趙匡胤雄圖弘願，聖明英哲，的確是可貴的建國創業帝王。

他上前幾步，走至嘉敏身前，“夫人的馬車也已經撞壞了，這車還如何能歸去？夫人還是先乘本王的車，由本王將夫人送回府邸。”

“百姓的確無辜！可朕若不一統天下，百姓的日子隻會更苦更艱钜！天下承平，百業待興，這是多少人夢寐所求之事！”

李煜隻感覺熱誠非常，抬頭忿忿道：“臣既已被擄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此摧辱，不如痛快殺了臣！”

李煜的唇角帶了幾分諷刺之意：“臣倒是要感念皇上的不殺之恩了。”

晉王意猶未儘，“冇想到，夫人竟是出落得沉魚落雁，公然為國色。本王還記很多年前南下金陵，與你對弈，當時你不過是個小小丫頭，將本王輸得一點顏麵也冇有。”

而天子倒是紋絲不動，賞梅閣雪花如鵝毛飄墜，婢女幽幽浮動，唯有這一縷縷血腥味淡淡地彌散在漫天雪花中。

黃門小內侍將她領至此，便悄悄退下，嘉敏看得那側身而立的龍顏，肉痛之餘，竟是呆呆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