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去金陵（1）[第1頁/共5頁]

“母後……”仲寓俄然間熱淚奔湧，慎重萬分地跪在地上，唬得嘉敏慌了手腳，忙要將仲寓拉起。

“滾蛋！”窅娘用力推開菁蕪，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本宮的安胎藥呢？本宮的安胎藥在那裡？本宮要喝安胎藥！”

嘉敏非常欣喜，又想本身被情與恨折磨了十餘年，對仲寓多有疏怠，心中又忸捏，俯下身道：“本宮雖是你的母後，可偶然也並冇有好好地照顧你，倒是你本身，懂事得早，現在你長成翩然君子，本宮內心也實在欣喜很多。”

嘉敏大為動容，眼眸中也不知不覺垂垂地潮濕，仲寓自幼失母，固然錦衣豐食，有禮有止，但是他對本身的那份疏離的禮節，嘉敏並非感受不到。

菁蕪跑過來，倉猝點頭道：“娘娘，窗幔都是國主命人取下來的，說統統都為了娘娘好……”

仲寓感念，再拜而退，嘉敏臨佇在殿門側，看仲寓俊拔的身影垂垂消逝在黃澄秋菊叢中，初升的朝霞給他的背影增加了腐敗澄黃的色采，好像蒼神的眷顧之光。

仲寓的眼眶熬得紅十足的，他昂首凝睇了一眼那肅立在一側的元英，慚愧萬分道：“是元英姑姑奉告兒臣，當年窅秀士娘娘以‘女兒紅’害了母親，才至於幼弟身材孱羸，母親在病魔中掙紮好久去世……”

元英陪著嘉敏，看菊花在晨風中微微輕顫，看晨光斑斕湧動的朝霞低語：“娘娘，又是新的一天，天亮了，娘娘又能夠出發了。”

昭惠後的畫像被風悄悄吹拂，畫像上的她笑靨如儀，一如她生前的雍雅。

她的手奮力夠著了桌案，用力一揮，桌案上的一盆君子蘭“怦然”倒地，收回龐大的聲響，有幾片鋒利的瓷片濺到了她的胸前，在她的胸前割出了一道道素淨觸目標血痕。

嘉敏猝然一驚，有些訝然地望著仲寓，仲寓自袖中取出一疊紙張，憤然道：“窅秀士已不頂用，可她身邊的阿誰菁蕪姑姑，實乃第一惡霸，平時在宮中不知貪了多少銀子，在宮外接田買地，巧取豪奪，秦淮河邊一半以上茶館妓樓竟都是在菁蕪的名下，實在是令人髮指！故兒臣網羅了這些證據，還請母後決計！”

窅娘從地上掙紮著起家，她的身子已是極其衰弱，卻仍然是咬牙切齒，眸色中彷彿要噴出火來：“我要稟告國主，我要讓國主為我做主，我要讓他曉得你是如何暴虐的女人！”

窅娘俄然失狂地大笑起來：“如何會？本宮的孩子好好地！好好地！如何會俄然冇了？你在騙本宮，你必然在騙本宮！”

嘉敏喃喃道：“你的父皇本是風雅文人，可陰差陽錯做了梟雄亂世中的帝君，這平生，這一世，他已顛末得太艱钜，太辛苦，但願你能受彼蒼垂憐，能安然度過平生，再不重你父親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