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成追憶（2）[第1頁/共5頁]

國主渾不知底下的報酬他憂心如焚，兀自伸開雙臂，任大風翻起他的衣袍，瞻仰星空中那一輪並不明朗的弦月，大笑著吟誦道：“層城無複見嬌姿，佳節纏哀不矜持。空有當年舊煙月，芙蓉城上哭蛾眉……”

國主喟然長歎，“你平時看起來一副風淡雲輕、諸事皆不介懷的模樣，卻最能識情解意，當真有著風騷潔淨的心機，如果國後能像你如許瞭解朕的心，朕怎會有那麼多的煩惱？”

“但是……”姚公公畢竟放心不下。

“摩詰居士也可謂至情至義的人，平生摯愛結髮之妻。自他愛妻與天下長辭以後，他用心於終南輞川當中，居常蔬食，畢生未娶。朕實在是戀慕，也很忸捏，朕做不到對娥皇死相隨，也做不到生不負。偶然候，朕也想撇下統統不管，隻願隱於山野，結廬溪畔，獨坐幽篁中，看雲光山翠，看倦鳥飛還，如許，朕就自在了，朕就不會有負娥皇的交誼了……”

黃保儀溫馨地坐在國主的身側，如夜蓮，如幽蘭，安閒綻放，無聲無息，她取出一片樹葉，放在唇角邊悄悄吹奏，樹葉收回的聲音異化著天然清爽之氣，倒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訴，在沉寂沉沉的暮色中，在連綴無邊的巍峨宮殿中傳得很遠很遠。

眾保護不敢上前，眾宮人內侍更是焦急，眼巴巴地瞅著國主，恐怕有個萬一，還是姚公公最為純熟，喝斥著世人，“還愣著乾甚麼！從速到城樓下備下錦被！再去稟報國後孃娘，如果國主徹夜從這裡摔了下去，你們都彆想活了！”

黃保儀點了點頭。

當房中最後一點龍涎香的餘香也被風吹散以後，嘉敏方纔感覺渾身像是被抽掉了骨頭般，軟綿綿地癱坐在椅上。在國主的心中，她比不上姐姐，永久都比不上，可她從不肯意做姐姐的影子！

嘉敏惱得粉麵酡紅，掙紮著又要去絞，元英跪在了地上哭道：“娘娘可千萬不要做胡塗事！這個香囊對娘娘來講比生命都還要首要！娘娘莫非忘了曾經在掖庭獄、在萬獸園的那些日子嗎？在生不如死的時候，在一次次麵對絕境的時候，是甚麼支撐著娘娘走了過來？是這箇舊香纓啊！是娘娘對國主的獨一念想啊！”

黃保儀笑而不語，過了半晌以後，城中冉冉升起天燈，像一朵朵潔白不沾塵俗的白蓮，漫撒在秦淮河上、千萬棟百姓家的屋宇之上，以及，折柳亭上，就連遙遙的南門也有模糊火燭之光升向天涯，與蒼穹中暗淡的星子融為了相互。

黃保儀緩緩道：“‘紅豆生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王維的這一首《相思》傳播最廣，也最深切民氣。在嬪妾看來，他的情是最深沉、最專注的，彷彿是沉寂的深潭，看似大要上冇有一絲波紋波紋，實在已經暗湧浮動。”